倒藥。而他身邊,廖文介半裸著身子,靠在桌子上,抱著手臂一邊看羅侯動作一邊厭棄地叨咕。
“羅侯啊羅侯,我自認待你不薄,你怎地對我這般吝嗇,你就倒這點藥給我。”
羅侯面色不改,手下沉穩。
“你的傷口不深,藥用多了反而對癒合不利。”
“呿,你怎知道,這傷的要是齊冬菇,你怕是會拿藥給她埋了。”
“……”
“還有。”廖文介又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傷口不深,你知道風止的劍多霸道麼。”
羅侯不語,倒好了藥末之後,他將布條兩層包裹擰起來。
廖文介見他準備好,掀了衣服,就要過去。
“哎哎哎——!”冬菇直愣愣地站到現在,終於回神。她將熱水盆放到一邊,一把衝上去拉住羅侯的手。
羅侯與廖文介同時不解地看向她。
冬菇眨眨眼,咳嗽兩聲,道:“這,讓我來吧。”
廖文介道:“你不是見血頭暈麼?”
冬菇擺手,“不不,現在好多了。”她將羅侯扶到一邊,“我來我來,我手比較輕,心也比較細。”
“嘁,就知道你什麼都不懂。”廖文介嫌棄地白了冬菇一眼,“傷口包紮要手輕麼,那包得住麼。”
羅侯被她一拉,身子有些不穩,還好冬菇拉雖拉,可力道掌握的很好。他站穩,對冬菇道:“還是我來吧。”
廖文介也道:“讓羅侯來吧,你一個文弱書生懂什麼包紮。”
“我……”冬菇轉向廖文介,後者衣衫褪下,整個上身只有灰布裹胸。她常年習武,身材結實勻稱,幾處明顯的傷痕也昭示了她經歷過的生死殊鬥。此時身子上沾染了打鬥時的鮮血,在昏暗的燭火下泛著深紅,看著更有種動魄的衝擊。
“怎了?”廖文介見冬菇遲遲不語,手裡的藥也不給羅侯,疑惑開口。
冬菇臉一紅,尷尬地咳嗽兩聲,道:“這……一回生二回熟,我總要學一學如何照顧傷患。”
“哈,就是說你要拿我練手了。”
“耶,不能這麼說,我的手巧得很,不一定會差於羅侯。”
“恩——?”廖文介忽然腦中一閃,她看了看靜靜站在一邊的羅侯,又斜眼瞟了一眼擋在羅侯前面的冬菇,一瞬間便懂了。
哈,看著這樣的冬菇,廖文介心中大快,一晚上的不鬱也去了大半。
她整理思緒,照常開口道:“那好吧,你想來就來吧。”而後她轉頭對羅侯道,“那羅侯你幫我擦□子吧,這麼多血,我怕冬菇會吃不消。”
冬菇眼睛刷一下就瞪大了。
“好。”羅侯絲毫沒有察覺異樣,撐著柺杖去拿手巾。
“等……等等!”冬菇出口叫他。羅侯停下轉身看她,冬菇張了張嘴,又不知該說什麼。
“怎了?”
“你……你先回去睡吧,剩下的交給我就行。”
羅侯道:“我來幫你。”
“不不。”冬菇道,“你也折騰一晚了,想來也累了。就這樣,你先回去休息,剩下的我來做。”
羅侯道:“我不累。”
冬菇知道若這樣平常地同他說,他定會堅持留下,她心中一動,臉色微沉。
“你身上毒患剛除,本就沒有恢復好,今夜又諸多勞累。現在不好好休息,日後上山若是有事該怎麼辦。”
“……”
果然,羅侯一見冬菇臉色不好,整個人都繃緊了。“好……我去休息。”
羅侯離開,冬菇舒了一口氣,再一轉眼,便見廖文介一臉玩味地看著她。
“……文介,你不是故意的吧。”
廖文介長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