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剛剛就覺得這內室的薰香,在外面聞著就是淡淡的,但進了內室卻覺得濃郁了點,並不利於養身。
他點了點頭,目光閃了閃,也不說話,只是微揚的眉梢,淡淡地望著她,黑白分明的雙瞳沒有任何表情外洩,既清澈地仿若一池清泉,流進人都心中,卻又深邃的望不見底,深不可測,只是他眼角的平和,透露出他的一份心情,似乎較剛剛好了點。
無憂也不再看他,轉身離去,覺得兩頰滾燙,像是在發燒一樣。
她真是瘋了,剛剛瞧著那般溫和的二皇子,她的心裡竟然對這樣的一個高高在上的人升起一股憐惜,她看著他孤單的躺在床上,看著她的目光似乎有了一絲不一樣的東西。
無憂不傻,但是她絕不相信幾位皇子對她的另眼相看是因為她的美貌,她或許有幾分姿色,但這絕不是三位皇子對她另眼相看的原因,若是有,估計也是最不起眼的原因。
他們會對她另眼相看,是因為她顯露出來的聰明才智和高超醫術,二皇子所圖的應該也是她的醫術,只是剛剛他的眼神太過平和,甚至在那平和中有了一絲她不曾瞭解的東西。
無憂雖然出身民間,但是作為深受內宅爭鬥所害的女子來說,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的明白作為一個早年喪母的皇子,無依無靠,身在皇家雖享盡榮華富貴,但怎麼可能沒有擔心害怕或者是痛苦的經歷,即使他一副出塵之態,但誰又能說,這不是他的保護色,所以這樣的人,他的眼底可以冷酷,可以暴戾,可以隱忍,可以有很多種表情,但絕不會出現平和。
無憂不敢去想,低垂著腦袋,跟在李慶身後,有些事,即使心下了然幾分,但她卻只能不明白,也不敢明白。
她跟在李慶的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在長長的花廊上,相隔足有一丈遠,無憂暗笑自己的虛偽,剛剛和二皇子都孤男寡女的呆在一室了,而且還看了他的上身,若是被人知道了,只怕要嚼舌根子了,現在倒是想起設防來了。
金色的陽光透過纏繞在廊柱的花藤,映在他們穿梭著的身影上,照出金亮的斑點,帶著幾分皇室特有的尊貴,隨著無憂和李慶不緊不慢的步伐,閃耀著和跳躍著,在寒冷的季節倒也添了一份生動。
瞧著李慶的背影,不知怎麼的,竟然越看越眼熟,她微眯起雙眼,看著前面的人影,在逆光中,透出些許熟悉的氣息。
“李管家,你去過邊城嗎?”無憂的聲音很輕,也很小,似乎很怕人聽見一般。
李管家的步伐微微一頓,然後繼續向前走著,從容不迫,似乎從來未曾頓過。
那一頓的時間非常的短暫,但因為無憂雙眸緊盯著他,所以那很短的瞬間還是被她抓住了。
無憂心頭閃過惱怒,又閃過一份感動,她感覺到一份矛盾,對二皇子生出一絲不滿:這人到底是想幹什麼?難道他一直派人盯著她,難道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握之下?
隨著李管家那一頓,無憂心裡一沉,她已經清楚的從那一頓中知道了答案:李慶,就是那日陪著他們過橋的車伕——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子,講自己的貼身管家放在她的身邊做車伕,這也太奇怪了吧!
無憂心事重重的跟在李慶的身後,卻不再追問,若是能答的話,李慶早就答了,只怕那人早就下了禁口令。
李慶將無憂帶進偏殿,雖說是偏殿依舊帶著皇家特有的奢華,不是很張揚的奢華,而是那種很淡雅,很優雅的奢華,看了半點也不讓人生厭。
這偏殿別具一格,進門是客廳,東側是書房,西側是寬敞的裡臥,臥室一側堆著四扇圍屏,不是很常見的美人圖,而是花中四君子,很雅,和二皇子的人一樣,雅到不能再雅,無憂繞進去看了,裡面置著一隻木質浴桶,各種洗漱用具都很齊全。
她的臉又微微一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