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後廚,提出一罈子酒,“我沒有,可我這的美酒有。”
陶然客棧雖然不是酒肆,但卻有著讓人人喝了一次就再也忘不掉的清燒,辛辣入口,卻溫潤入喉,彌在唇齒間的酒香,讓人不得忘。泰山大弟子嚴格曾有次下山辦事,在這客棧一嘗清燒之後,便覺得世間不會再有美酒能與之媲美,帶了幾壇回泰山孝敬嶽明華,也將這泰山掌門的酒蟲勾了出來。
這次的武林大會,嶽明華更是將這清燒作為宴客之酒。
餘一青跟著陶然走到後院。
這後院的狼藉,陶然竟然沒有讓人收拾,地上的裂痕還在,沈唐的大氅還擊在牆壁上,被沈唐內力震碎的其他物件也就這樣碎在地上。
“不收拾?是我惹的事,我替你收拾吧。”餘一青挽起袖子,就準備打掃這後院。
“那人還沒看到這後院亂成什麼樣子,我怎麼收錢。”陶然讓餘一青不要動,她環顧了一圈,想著沈唐最後要下死手卻遲疑的模樣,應是認出了自己吧。
“那人是誰。”
“不知道,我只知道姓沈,凡叔喊他少主,應是有頭有臉的江湖世家人吧。”
餘一青沉思,“那姓沈的內力實在是太恐怖,看上去最多也就二十出頭,怎麼會在這年紀就有這樣沉厚的內力。”她實在是想不出這世上有什麼內功能讓人在這樣年紀就能有如此內力。仇揚的內力應該和沈唐將將可比,就算是九齋伯伯大概也只是不相上下。
“也許是有奇遇呢。”陶然也不知該怎麼回答餘一青的問題。
“奇遇?”
“不說了,對了,你讓小柳在前面給你找個房間,明日早早,我們便要送酒上山,今日,你早點休息。”陶然擺擺手讓餘一青不要再跟著她了。
夜深。
月升,泗江上傳來笛音,低而涼薄,那蒼涼之感,不知吹笛之人藏著怎樣的哀傷過往。
身著羅袍的吹笛之人似是浮在水面之上。
不遠處一排快筏駛來,筏上的人用著內力催使著筏子的前進。
筏子的水波明顯驚擾到了吹笛之人,吹笛之人輕挪步伐,蕩起漣漣水波擊向筏子。筏上人頓時來了精神,右腳輕抬,然後猛地一壓,更強的水波回擊回去。
這寧靜的泗江,卻被兩個高手的暗暗較勁而打破了。
內力相抗,造成巨大的波瀾,逼得人飛身,逼得人棄筏。
“好內力。”吹笛之人發出驚歎,難得有人能逼他如此,飛身騰空,被逼後退,終至落下。
棄筏之人,用腳輕點起散在江面上的一根青竹,青竹立在面上,棄筏之人定定地站在上面。“閣下的內力也讓人欽佩。”
“來這泗江為何?”
“為明日。”
“你我是否是敵?”
“難說。”
“若為敵,你我改日戰個痛快,若非敵,你我改日比個痛快。”棄筏之人壓倒青竹,促著內力往那泰山腳的煙繞而去。
吹笛之人揮起羅袍袖,在泗江上大笑起來。
“你看清楚了?”嶽明華大驚,這武林大會前夜,他本就睡得不安穩,聽得嚴格來報泗江的動靜,更是難以入眠。“真的有如此高的內力。”
“稟師傅,我見那兩人並未動幾分,卻驚得這江水翻騰,大有起爆之勢。”
“吩咐下去,讓各弟子加強守衛,要是那兩人是邪道之人,這泰山不知明日會如何。”嶽明華心中已有幾分譜,要說這江湖上武功極高之人,莫不就是崆峒、少林、關山、血盟、三洛門那幾人,崆峒、少林為正,血盟、三洛門是邪,關山務外,正派剛正,邪道乖張,關山更是難見,這江上之人大抵就是那邪道二人了。
這武林大會在即,那二人來究竟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