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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桐略有些遲疑地問。

“我在師姐家,”顧小影瞄一眼許莘,在她警告的目光下仍然憋不住地壞笑,“許莘去相親,遇見了一個極品,我給你講講啊……”

管桐耐心地聽顧小影用長達十分鐘的時間聲情並茂地敘述了許莘的悲慘遭遇,儘管中間幾次被許莘暴力打斷,但顧小影還是頑強地堅持把故事講完。管桐就那麼聽著,不怎麼說話,偶爾捧場一樣“呵呵”地笑兩聲。直到顧小影開始抱怨說“老公我想你了,你怎麼還不回家”的時候,管桐才清楚地感覺到有笑容浮上嘴角,而一股暖流,瞬間在胸膛間流淌。

他只是沒說,他就是突然很想聽聽她的聲音——雀躍的、興奮的、熱鬧的,那是來自“家”的氣息,他抗拒不了,深陷其中。

直到結束通話了電話,管桐也沒有告訴顧小影,這個晚上,他遇見了以前的女朋友蔣曼琳。

其實,都在官場裡行走,他早就知道,有些人,避不開。

這些年裡,他有很多次都在大型會議的會場或某些工作場合遇見過蔣曼琳,匆匆一瞥,甚至不是每次都能互相看見對方。偶爾有點空閒,點頭打個招呼都已經算是完備的禮節,至於交流,從未有過。但這並不等於聽不到和對方有關的訊息——從人事廳到省政府,“酒量好”、“能力強”、“背景了得”通常就是蔣曼琳的三大標籤。也恰好這三個標籤就是一個女人在官場行走的通行證,所以提起蔣曼琳,在圈子裡也算是頗有名氣。

所以,他從沒有想到會看見蔣曼琳喝醉酒。

他認識她的時候,她還不會喝酒。第一次喝酒應該是研三畢業前夕,她頂著家裡要求她和管桐分手的壓力,在研究生會的散夥飯上一杯接一杯地喝啤酒,才不過一瓶而已,就已經醉得不辨方向。那是初春,管桐記得他抱著她坐在操場邊的看臺上,給她灌水,再看著她吐;吐完了繼續喝水,然後再吐……他要送她回去,她不肯,只是那麼緊緊抱著他,在夜空下嚎啕大哭。

那年那月,他們是真的愛過。

可是愛情敵不過世俗——蔣曼琳的父母無法接受一個來自農村的女婿,更不願意讓女兒有個農村的婆家,說是不願意讓女兒將來受委屈,所以在一番冠冕堂皇的說辭後仍然是堅持讓他們分手,然後給女兒找了個“門當戶對”的男朋友,沒過多久就操辦了婚禮。

後來因為工作關係,管桐也見過蔣曼琳的丈夫——挺好的一個小夥子,也算一表人才,父親是副省長,他本人在公安廳政治部工作,一身警服挺拔帥氣,言談舉止張弛有度,一看那份氣質就知道是官宦世家裡薰染出來的“童子功”。管桐沒覺得不平衡,反倒覺得這樣的男人配蔣曼琳,倆人彼此都不虧,算是樁好姻緣。

所以,他更沒想到,蔣曼琳會喝醉酒——她不快樂,管桐猜。

但到了他們這個年紀,襯著一副已經不錯的酒底子,再醉,也不可能像當年那麼失態了。

管桐看見蔣曼琳的時候她已經從飯店裡出來,坐在後院的花壇邊上,仰頭不知道在看什麼。手邊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半,沒蓋蓋子放在那裡。手機掉在地上,都沒想起來要撿。

管桐抬頭看看樓上——三樓的某個包間裡酒席仍在繼續——基層接待省政府領導向來是不遺餘力,雖然來的不過都是處級和科級幹部,卻已經足夠地方上震動一把,恨不得出動一整套縣委班子來陪客。

管桐看看不遠處的蔣曼琳,見她如同雕塑一樣一直坐在那裡仰頭看天,猶豫了很久,還是走過去,站在距離蔣曼琳大約兩米遠的地方問:“你還好吧?”

蔣曼琳扭頭看他一眼,微微眯一下眼,笑了:“管縣長好。”

“你的手機掉了,”管桐指指地面,提醒她,“走的時候別忘了拿。”

蔣曼琳歪頭看看管桐,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