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馬含光告訴你的吧?”
“你說呢?”
伍雀磬手心都快被指尖戳爛,如果馬含光連這些都知道那代表什麼?代表對方要麼是已然捉住了內應,逼其吐露秘密;要麼,就是馬含光本身就是內應,如她一早猜測,其實那人什麼都知道,包括她與戚長老策劃的一切,這一路上的一舉一動,馬含光全都看在眼裡,而今卻告訴了孔玎顏。
她思及此忽地又奮力搖頭:“不可能,在我與馬含光抵達東越前就已有了那份清單,清單上的密語不可能是他傳予你的,你要麼什麼都不說,要麼就不要在這拐彎抹角故弄玄虛。”
“說得不錯。”孔玎顏訕訕收劍,“這事我一開始的確不知,清單是沈邑為引出正派內奸設的局,只是沒想到,這局後釣到的魚兒竟會是你。你果真是與我同父異母的親姊妹?果真是那萬極宮主的親生骨肉,竟做此吃裡扒外之舉?”
“瞧姐姐說的,萬極宮主是你我生父不錯,卻也是無惡不作的魔道首尊,姐姐自命正義嫉惡如仇,應該很理解我才對。”
孔玎顏當即冷笑:“少來,我嫉惡如仇不假,卻也最恨有人背地耍奸。此次你撞上沈邑設局,如非我改了清單,此刻早有大隊分壇弟子將你五花大綁拿去審訊。”
“你?”伍雀磬忍著惶惶,戲謔,“你懂密語麼?”
“我說了,多虧馬密使。是他告訴我那清單之外的用意,又教了我如何與你約定時間地點。其實你一開始出手我們便知你是誰了,想想看,引蛇出洞是沈邑的密務,我若是於他眼皮底下改動清單上密語,那代表我也有份與正道來往,到時便是水洗也不清。所以我唯一改的那份在你手中,我一開始瞄準的目標就是你。”
“為什麼?”伍雀磬問。
“馬含光對我說你有問題,如若我能捉到你的把柄除掉你,那麼來日萬極宮主之爭就少了一大障礙。”
“馬含光連這些都與你說了?”
“不止,這所有一切還都是他與我共同計劃。”孔玎顏手深入伍雀磬衣下摸索半晌,掏出那所謂的憑證玉件。“有了這個,我再將你捉給沈邑,便不止是萬極血脈,更是未歸位便立下莫大功勳的少宮主。知道親手捉住正派內奸代表什麼麼,代表我已有資格角逐宮主之位,誰也別說我坐享其成,他也沒資格說。”
“我懂了。”伍雀磬頷首,“所以你非要搶先沈邑釣我上鉤,虧我還當你是同道中人,原來真是我年紀小不懂事。”
“錯,我的確不屑與萬極中人為伍,設法取得宮主之位,也是為日後歸還武林一片清淨。只有我坐上高位,我所想達成的目的,我要的所謂公道才有可能得以實現。其間不可避免的犧牲也只能嘆一聲無能為力。”
“好熟悉的口吻。”伍雀磬指著她笑,笑得眼角發澀,“果然是色令智昏,果然不愧是馬含光,他說什麼,你我都沒有任何分別,全都會深信不疑。”
“胡說!”孔玎顏立時翻臉,“別拿我與你相提並論。馬含光不過將你當棋子,做我來日登上宮主之位的基石,我們之間的關係又豈是你一個黃毛丫頭所能揣度?”她話間便欲擒下她。
伍雀磬所有疑惑統統解開,正待還手,猝不及防一隻冷箭穿透夜色,直掠二人交鋒縫隙,逼得兩人各自彈開。
榕樹林中亮起火光,人影包圍而來,孔玎顏口中所說的大批人馬出乎意料是夜趕到。
孔玎顏面有疑色,伍雀磬便知此事已非對方計劃一環。
來人為首自是沈邑與馬含光,還有分壇一眾頭目。
孔玎顏與伍雀磬被團團圍在中央,“來得正好!”孔玎顏笑,“沈密使快將我那妹妹拿下,她就是你一直在找的白道內奸!”
伍雀磬抹著眼淚,雙眸直勾勾望住火光後一人並不分明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