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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假設你知道——一件卑鄙下流的事——知道現有的法律奈何不了那個下手的人——知道他不會受到懲罰。那麼我認為——自己動手去執刑是正確的。”

屈維斯先生親切地說:

“非常要不得的理論,羅伊迪先生!這樣的行為相當不正當!”

“我不認為。你知道,我的前提是事實已經證明——只是法律無能為力!”

“私人採取的行動仍然是不可原諒的。”

湯瑪士微微一笑——非常溫柔的微笑。

“我不同意,”他說,“如果一個人應該被吊死,我不在乎擔負起吊死他的責任!”

“再來就輪到你自己遭受法律的制裁!”

湯瑪士仍舊微笑著說:“當然,我會小心……事實上人不得不多多少少耍點下流的手段……”

奧德莉以她清脆的聲音說:

“你會被發現的,湯瑪士。”

“老實說,”湯瑪士說,“我不認為我會。”

“我曾經知道一個案子,”屈維斯先生說著又停了下來。他歉然說:“犯罪學是我的一點嗜好,你們知道。”

“請說下去。”凱伊說。

“我知道的犯罪案例很廣泛,”屈維斯先生說,“其中真正有趣的只有少數,大部分的兇手都提不起人家的興趣,而且非常短視。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一個有趣的案例。”

“噢,說來聽聽,”凱伊說,“我喜歡謀殺案。”

屈維斯先生說來緩慢,顯然字字斟酌,小心地挑選用辭遣句。

“這個案子是有關一個小孩子。我不提這個孩子的年齡或性別。事實如下:兩個孩子在玩弓箭。其中之一射中了另一個的要害,結果死了。調查庭召開,倖存的那個孩子完全一副心神錯亂的樣子,激發了庭上的憐憫心,案子以不幸的意外事件了結。”

他停頓下來。

“就這樣?”泰德·拉提莫問。

“就這樣。一項令人遺憾的意外事件。不過,你知道,這故事有另外一面。在事情發生之前不久,有個農夫恰好在現場附近樹林裡的一條小路上走著。透過樹林的間隙,他注意到有一個小孩在那裡練習射箭。”

他停頓下來——讓聽眾細思他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瑪麗·歐丁不相信地說,“那並不是意外——而是蓄意的?”

“我不知道,”屈維斯先生說,“我一直不知道。不過調查庭上記錄小孩子不會用弓箭,結果盲目亂射一通。”

“而事實上並非如此?”

“這就其中一個小孩來說,確實並非如此!”

“那麼那個農夫採取什麼行動?”奧德莉屏息著說。

“他什麼都沒做。他這樣到底對不對,我一直不確定,這關係到孩子的將來。他覺得,對一個小孩子來說,寧可錯放他一次,應該把對小孩子的懷疑作善意的解釋。”

奧德莉說:

“可是你自己毫不懷疑那個孩子是蓄意的?”

屈維斯先生沉重地說:

“純粹個人的看法。我認為這是非常巧妙的謀殺——一件由小孩子事前詳細計劃過的謀殺案。”

泰德·拉提莫問:

“有理由嗎?”

“噢,是的,是有動機,孩子間的戲謔、講些難聽的話——足夠挑起仇恨了。小孩子容易生恨——”

瑪麗大聲說:

“可是怎麼那麼深思熟慮。”

屈維斯先生點點頭。

“是的,那麼深思熟慮是很可怕的事。一個小孩子,把謀殺的意圖藏在心裡,靜靜地一天一天練習,然後最後階段來到——假裝笨拙地射出——悲劇收場,假裝懊悔、傷心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