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已經感覺好多了,謝父王掛懷。”
“那就好,好好躺著,多休養幾日吧。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請旨讓鄭太醫再來給你瞧瞧。”
“是,孩兒謹遵父王教誨。”
女子的回話十分有禮,就是難掩中間的淡漠疏離。
滕雲不是傻子,自是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了。他也不惱,輕嘆了一句,“你好好休息吧。”就起身欲走,轉身的瞬間可見眸底滑過的一抹哀傷。
“父王……,女兒還有事想請教父王。”
“你說。”襄親王收住腳步,回身。
喘了口粗氣,有些吃力的問道:“女兒今日在廊下小眠,聽得府中下人私語。有傳言說皇上要為女兒和宰相賜婚,父王可曾知曉此事?”
襄親王未等女子說完,即擺手示意。正在內外兩間忙碌的丫鬟們領會得,魚貫出了郡主閨房。室內空留父女二人。
“聖上確是有這個意思。今個兒早朝皇上已當著眾大臣的面兒詢問過我。”
“那父王是如何作答的?”女子直視著襄親王。
襄親王牙關緊扣,語氣中流落著濃濃的無奈,“我以你身體嬌弱,久病未愈做藉口,先擋了回去。不過……聖上既然有此打算,怕是已經思索良久,不會輕易打消這個念頭了。”
滕鷹聽完低頭看著蓋在身上緞面棉被,好一會子不再開口。襄親王不知女兒在思索什麼,亦不再言語。
“我素來體弱,身子不適合生養,皇上是知道的。若是單為了丞相的婚事,為什麼非是我不可呢,是我嫁給相爺?”床上的女子話一脫口,就知道她身體雖弱,思維卻極為敏捷。
襄親王也沒有吃驚於女兒的一語中的,娓娓說道:“鷹兒……你向來聰慧。君心難測,只是父王卻沒想到這次會累及你……”
躊躇了片刻,他再度出聲,“孩子,我自認愧對你的母妃和你。她是個溫婉賢淑的女子,值得我珍之憐之,只可惜,只可惜我終究是辜負了她。所以,父王不想再辜負你,這些年來也一直想彌補你……”
“父王,女兒累了。時候不早了,您在女兒這呆了半天,早些回房休息吧。”不想聽襄親王的深情告白,女子匆匆下了逐客令。似是真的累了,女子憔悴的面容上是掩不住的疲倦。身子隨即滑入錦被中,闔上了雙眼。
襄親王聞言,話語頓了一頓,卻也沒有就此打住,“鷹兒,不論你信否,父王打心底希望你溫和從容、安靜閒適的過完此生。我本打算再過兩年,從青年才俊中尋一個可託付之人,只要他願意入贅我襄親王府,顧你餘生平安周全,待我百年之後,這份家業以及親王之位都會是他的。你身子不好,我早就以為皇上不會像對待其他皇族女子那般給你婚配,誰能知曉皇上會有這個念頭。父王會再盡力一試,阻止皇上下旨,皆因一旦嫁入相府,你的後半生就和它的榮辱興衰緊緊相連,再也解不開了。父王實不希望你如此辛苦。父王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片刻間房門開啟閉合,襄親王腳步聲漸遠。
見到王爺走了,一直候在門口的一位十七八歲的丫鬟敲了敲門,步入房間,來人身穿淺碧色的夾衣,外面罩著粉色闊邊欠著桃紅色絲帶的綢緞馬甲,端的是形容俏麗,一看就知是大戶人家夫人小姐們身邊的大丫鬟才有的規格打扮。開口喚了句“主子”,聲音競如出谷黃鶯般悅耳動聽。
“知琴回來了。”
“是”。婢女矮身行了禮,回道,“奴婢剛回到園子就聽說您的氣喘又犯了。王爺一直在屋裡,奴婢抓心撓肺似的,卻是進不來,您這會子好些了嗎?”婢女的神情很是擔憂,聲音依然有條不紊,一看就是個幹練穩重的人。
“無礙。方才我在廊下小憩的時候,有人在紫藤樹叢後窺探,我便順水推舟,病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