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先皇曾經說過,你們捉著了邰正源親信,得知那夜真相?”楚慈看著跪地之人,冷聲問道:“那夜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池顧抬袖抹汗,卻是不敢答話。
楚慈一聲輕笑,“你說吧,我不治你的罪。我還要留著你伺候皇上,如何會因為這些事治你的罪?”
池顧不知她所言真假,卻在她陰鷙的眸光下道出了實話。“那夜,令太后小產的,正是攝政王。”
真相就似一把鋒利的刀,將她從中剖開。
楚慈想笑,想放聲大笑。可她最後卻只是低喃一句,“我總算明白先皇放走邰正源的目的了。”
哪是什麼三足鼎立?哪是什麼相互制衡?分明就是早料到她放不下宋文傾,遲早會與他重修舊好,這才放了邰正源,在時機成熟之時,給她致命一擊。
“你當真是比誰都瞭解我啊。”看著上方牌位,楚慈苦笑不已。“是,我就是放不下,可我卻接受不了他的不信任。一開始他不信任我,不相信我會原諒他,不相信我會助他,所以他不告訴我。後來他不信任我,不相信我會放下,不相信我會放過他,所以他隱瞞至今。”
“他寧願讓我心底壓著一個惡夢,卻也不願意將一切坦白。時至今日,哪怕我問出來,他也只會慌亂迴避。你說,你們宋家的人,怎的都這般無情?怎的都這般狠?”
高順帝的牌位回答不了她,而回應她的,只有燭火炸響,更顯可悲。
“這兩年以來,我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已,在他心中,我比較重要。可眼下看來,我還是比不過一個皇位啊。他怕我知曉真相與他反戈,所以將那件事掩埋。你說他怎麼就做的出來?為何就那般不信任我?”
“十五年吶!十五年的糾纏,換來的卻還是他的不信任。他總要我信他,可他卻從未信過我。他不信任我,從不將我真正放到自已人的行列!”
楚慈是幾時出宮的,無人知曉。當霍則尋不到人,跑去王府找宋文傾時,宋文傾心中更覺慌亂。
“穆誠,你最後再幫我一次吧。”
楚慈覺得,還是穆誠最易看穿。他傷心了便喝酒,要找他,實在容易。
穆誠已是喝花了眼,見著身旁之人時,狠狠一堆,“走開!你不是楚慈!你又來騙我!又乘我喝醉了來騙我?一個兒子還不夠?你還想要幾個?”
楚慈心中一痛,這才發現穆誠已是哭了出來。
“你不是我的楚慈,我的楚慈從來不會主動抱我,從來不會主動親我。你不是我的楚慈。”
此話一出,楚慈便是苦笑不止。
你的楚慈?從不曾得到,你卻這般珍惜麼?若他有你一半懂得珍惜,我與他,又如何會走到這一步?
“阿誠。”將他提在手中的酒奪了丟向一旁。楚慈握著他的手,放到冰冷的臉上,“我是楚慈,你看清楚,我是楚慈。”
他的淚,模糊了雙眼。寬大的手掌在她面容之上輕輕滑過,小心翼翼的證實著眼前之人。
“阿誠,你再幫我最後一次可好?你幫我,你幫我去尋你叔父,你定要幫我。”楚慈忽然覺得自已很可恨,也很可笑。她握著他的手,靠近他,低喃,“我只有你了,阿誠,我只有你了。”
從未有過的軟弱,讓穆誠瞪大了眸子,他狠狠一抹眼,卻又在她面上用力揉著。
似想取下那張太過真實的麵皮,可換來的卻是她被揉得通紅的面頰。
終是確定眼前之人是真的,穆誠再也控制不住,一把將人狠狠摟在懷中,都不給她再說的機會,低頭便吻了下去。
這一次,真的是她。懷中的人,真的是她!不再是酒後產生的幻覺,也不再是白綺安居心叵測的易容之術。
唇舌相依,是濃郁的酒香,還有他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