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窟藪,不亦惜乎?”從這段話看出,《莊子》戳在他最痛的地方就是“以存活為徭役,以殂歿為休息”,宣揚死生一齊的思想,這和“葛仙翁”所宣揚的神仙不死的思想是相牴牾的。長生不死是吸引達官貴人們信奉道教的一塊廣告牌,可以說是道教教眾的衣食父母,是道教用來融資的根本。尋常的庸俗之人酒足飯飽後,哪裡會花精神參悟道家的玄妙思想,就算想參悟,這些草包也沒有那樣聰明的腦子,什麼都是最現成最簡單的才感興趣,直接來個仙丹一吃就長生不死當然最好,不能直接長生先壯壯陽也是好的。有什麼樣的需求,就有什麼樣的市場,所以道教的煉丹術、房中術等都發展出來了,這反而是道教主要的財務來源。葛仙翁為了招貴引資,當然不能承認莊子的“有生有死,悅生悅死”的思想了。就算他自己心裡明白,莊子是對的,他也不能這樣說,這就是道教和道家的區別吧。道教一有了組織,就有了花費,有了花費,就要搞錢嘛,就不能不迎合世俗。假設真有神仙世界,老子和莊子如果拿下葛仙翁算賬,葛仙翁也會說:“兄弟說這些昧心話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啊,也是為了天下眾多道門的徒子徒孫的衣食著想啊……”
3�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這句話出自莊子的《齊物論》,意思是生的同時你過去的形態就死掉了,而死的時候,你新的形態又開始出生。在道家的思想裡,天地萬物是在不停地變化,人由生到死,不過是從一種形態變化到另一種形態罷了。道家將此稱作:“物化”。莊子的《至樂》篇中有一段這樣寫:“種有幾,得水則為繼。得水土之際,則為蛙蠙之衣。生於陵屯,則為陵舄。陵舄得鬱棲,則為烏足。烏足之根為蠐螬,其葉為胡蝶。胡蝶胥也化而為蟲,生於灶下……久竹生青寧,青寧生程,程生馬,馬生人,人又反入於機。萬物皆入於機,皆出於機。”
這段說種子有水就生成水綿,在水和土之間就會變成青苔,在土堆上就是車前草,車前草如果得到糞土就變成烏足草,烏足草的根可以變為蠐螬,葉可以變成蝴蝶,蝴蝶不久化蟲,生在灶下面……(中間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變來變去,筆者省略掉了,感興趣自己看原文),腐朽的竹子會生青寧蟲,青寧蟲生成豹子,豹子生馬,馬生人,人又復歸自然,萬物都是出於自然,又歸於自然。
這段文字雖然從現在的眼光看,多數沒有什麼依據可言。除了“胡蝶胥也化而為蟲”這個可信外,別的都不大對。但其中的道理卻是不差。就我們現代科學所講,也是生物由無機物進化而來,一種生物死亡後的物質往往成了其他生物的食物或養分,比如牛吃了草,草死掉了,但草卻被牛吸收,成了牛身體的一部分,這不是方生方死、方死方生的一種形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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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勘破生死的困惑--了身達命(5)
五代時有個得道之士叫譚峭,寫過一本書叫《化書》,裡面對“物化”的道理敘述很多,其中對生死一節是這樣說的:“虛化神,神化氣,氣化血,血化形,形化嬰,嬰化童,童化少,少化壯,壯化老,老化死。死復化為虛,虛復化為神,神復化為氣,氣復化為物。化化不間,由環之無窮。夫萬物非欲生,不得不生;萬物非欲死,不得不死。”
譚峭雖是道士,但並不像葛仙翁那樣睜眼說瞎話,他就認為生死只不過是自然變化中的一環:“化化不間,由環之無窮。”我們現代科學的認識,也是這樣,試想倒退一百年,大家都在那裡?那麼再前進一百年,我們又都沒有了,又跑到哪裡去了呢。這短短的幾十年是唯一的一次嗎?生命絕對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生我之前誰是我,我生之後我是誰?”儘管科學現在已經這麼發達,但依然沒有辦法給我們一個圓滿透徹的答案。根據科學的說法,我們都是由各種叫做分子、原子的微粒組成的。那麼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