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依禮該稱母皇啊!”
懷凌嘴裡塞著包子,手上還在拿,拿了還要往袖子裡揣:“母親聽著親切,哪有這麼些規矩!”
“這……這……”隆國公氣得不行,向一旁立著的紫衣少年道,“七殿下素來早慧,可得勸勸你兄長!”
紫衣少年個子稍次,狹目薄唇,生得頗是俊俏。他面無表情揣著手,聽得此話,似看傻子一般望了一眼隆國公,“哦。”說著轉頭朝懷凌一板一眼道,“五哥回去再嘗也無妨,難為此處惹得這老蠹物絮絮叨叨,聒噪得很。”
懷凌聽了笑嘻嘻。便抓了案上的脆皮酥肉往紫衣少年嘴裡塞:“清弟也嚐嚐。”
隆國公一口氣提不上來,氣得要暈倒。
枕春生怕兩個熊兒子把隆國公當庭氣死,適時出聲道:“隆國公乃是老臣,你二人豈能如此無禮?!”
諸人驚覺女帝到場,紛紛起身稱頌唱禮。
枕春一把揪過懷凌的耳朵,不痛不癢訓斥兩句:“便是慣得你如此放肆,往後該打。”
懷凌袖子裡的包子抖落一地,連忙捂住耳朵告饒:“此事說來也不怪我,母親莫要生氣了……”
枕春揚眉:“那還能怪誰?!”
懷清漠然的臉上眼睛忽然一亮,冷不丁來了一句:“此事說來,的確不怪五哥。”
“哦?”枕春偏頭去看懷清,“你說。”
“五哥雖然饞,也不大受管教。”懷清揣袖跟著枕春,一壁往上座走,“平日愛懶睡,又頑劣,做事粗糙且敷衍,兼之思慮簡單且又不懂權衡……”
懷凌一臉懵地望向懷清。
懷清目不斜視:“但心地本善,不會做出僭越之事。今日忍不住偷吃,也是因為宴席上的糕點無味的緣故。聖人之治天下也,先文德而後武力。凡武之興,為不服也,文化不改,然後加誅。不如先饒了五哥這一回,倘若下次再犯,便吊起來綁了手,用沾了鹽水的倒鉤鞭狠狠抽打便是了。”
懷凌:“???”
枕春差點笑出聲,拂袖入座,去看懷清:“這德行,不知像了誰。書房裡學到《指武》了?”便問,“那倒且問問你,君人者釋其刑而使臣用之,則君反制於臣矣。倘若納了你的諫言放過懷凌,又視規矩於何物呢?”
懷清拱手,年齡雖小,說得有模有樣:“自然要罰,但該罰這始作俑者。既是緣由糕點無味,則該懲罰籌宴的攝政王。”
“哦?”枕春聽了怪有興趣,罰慕永鉞,很合心意啊!展眉道,“你說怎麼罰?”
懷清道:“依兒臣之間,不如繳了攝政王的太阿寶劍略示懲戒。二來,母皇可將寶劍賜給兒臣,兒臣則掌此寶劍,日日督促五哥勤學,豈不雙全。”
枕春還未來得及笑,便見一旁飲酒的慕永鉞聞聲拂袖,指向懷清詰問:“這小子自幼一肚子壞水兒,青少之年,哪裡學的旁門左道?”
懷清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九叔公是長輩,何須與清計較。丹之所藏者赤,漆之所藏者黑。您心裡什麼樣,眼中見旁人自然也是什麼樣。”
枕春莞爾,圓道:“那是因為攝政王的寶劍是好東西,小孩兒看著眼饞。”說著倒也感懷,“先帝在時,也頗眼熱這把寶劍。”
慕永鉞一哂,翹腳剝起瓜子,道:“這便叫龍生龍,鳳生鳳,老……”
“噓。”枕春斜睨慕永鉞,“攝政王還是如此口無遮攔。”
“女帝陛下還是如此,隨心所欲。”
二人正說著,便聽內侍唱禮:“靜太妃到,秦王到,秦王妃到。”
枕春聽的唱禮之聲,只輕輕捋袖,向來人處遞出一截手:“瑩來了,來陪姑姑坐會兒。”
瑩著一身煙粉華美的朝聖禮服,頭上戴著王妃制式的赤金垂珠步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