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步踱來,好近、好近地立在她面前。
“你到底想做——呃?!”下顎被攫住,他半強迫地抬起她的臉容,殷落霞胸口繃緊,有種荒謬的錯覺,覺得眼前這男人似乎……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一個。
“你穿著我的黑披風。”裴興武終是開了尊口,語氣略啞。“那一晚在江邊白蘆坡,我就抱著你躺在這件披風上。”
殷落霞一怔,待意識到他說了什麼,膚上迅速漫開驚人的熱潮。
她不自覺地舔舔唇瓣,艱澀地道:“……我、我清理過了,用水好好洗過了,那些沾在上頭的草屑、蘆花和其他……其他的東西,都洗得乾乾淨淨了,為什麼不能穿?”老天……她到底在說什麼啊?!她氣惱地咬住唇,頭一遭想挖個大洞把自個兒埋了。
攫住她下巴的男性長指改而輕撫她的燙頰,他描繪著她菱唇的輪廓,殷落霞氣息一促,瞧見他眼底深意潛藏的輝芒。
“我告訴你……我、我僅是覺得這件披風夠大、夠暖,想穿就穿,如此而已,你最好相信,它就是一件黑披風,不具備其他意——”嘴被他的溫唇含住,所有的話吞吐不出,她心湖瀲澄四起。
這個吻並未持續下去,裴興武緩緩退開,隔著寸許之距望入她眼底。
想念他的氣息啊……那拂上膚頰的熱氣教她輕輕顫慄,藏在袖中的手悄握成拳,她好努力地抵抗,不能又這麼陷下去,不能的……
“你什麼意思?你、你以為自個兒是誰?幹什麼把我擄來這個……這個亂七八糟的地方?誰准許你對我做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我——唔唔唔!”她倔強的兩片芳唇再一次淪陷,被堵得結實極了。
他未深吻,僅是密密含住她的嘴,兩人四目皆未合上,她圓瞠,他細玻В�翹�瘧牽�路鷦詒人�哪土Ω�ひ懷鎩�
殷落霞驀地意識過來,舉臂用力推他。
這回,裴興武倒順了她的意,讓她給推開一小段距離,可他的目光仍直勾勾地鎖定著,不曾轉移。
明亮的燭火中,她清容染嫣、氣息不穩的模樣,讓裴興武原本高漲的火氣稍見緩和。
靜凝了片刻,他神情高深難測,竟正經八百地答道:“我的意思,相信你心裡定是清楚。我是誰,你更是心知肚明。至於為何帶你來這兒?原因已十足明顯。那個據說專門幫人遞物、送口信的小子,所說的話十句有九句是假,想在『南嶽天龍堂』裡蒙人,火候還差一大截,你說,不盯住他豈不可惜?”
提及送口信的小旋風,裴興武稍見緩狀的怒火不得不又燒騰起來。那臭小子竟敢抱她、佔她便宜?!適才不該輕易放那小子離開,誰要想打她主意,就得問過他!
殷落霞鳳眸一瞪。“所以你才和『三幫四會』那些人混作一氣,把我抓來人家的大巢穴嗎?”
裴興武冷冷牽唇。
為求以最快速度擺平這個“可惡”又“囂張”的姑娘,這會子,他可不僅和“三幫四會”混作一氣,在陸路的追蹤上,他甚至還動用了“天龍堂”在江湖上的其他關係,從衡陽一路尋來,讓慷慨助拳的各路人馬緊盯住小旋風。
小旋風縱然機靈,到底較不過裴興武的老江湖和“人海戰術”,幾百雙眼睛日以繼夜密密監視著,怎麼也得掀掉那小子的底牌。
“我們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談事。這片竹塢很好,隱密且安全,也不怕有人心虛、膽小又怕事,談到半途就偷溜走人。”
“你——”殷落霞還聽不出他如此“明顯”的“隱喻”嗎?欲出聲反駁,偏偏他話裡又沒指名道姓,存心誘她自亂陣腳、自投羅網一般。掙扎了一陣,她卻僵硬地嚅出一句。“你和我……我們沒什麼好談的。”
裴興武低哼了聲,濃黑的劍眉微挑。“我不這麼認為。落霞,我們該談的事還當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