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不肯聽勸,你只要做你該做的事情就好,不用顧忌我,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明白,都不會怪你。”
“亦笙……”
他的話沒有能夠說下去,便被她柔柔的伸手止住,她的唇邊,努力帶上一抹不想讓他擔心,同時也是說服自己的釋然微笑……
“紹之,你放下國內的事情,陪我離開,這麼些年了,己經夠了。現在,該是我把你還給國家的時候了。”
不是不擔擾的,卻是更加懂得,她知他那樣深,所以不說一句挽留,於他毫無牽扯的成全。
她的眼中漸又閃爍淚花,卻是一直帶著那樣溫柔又堅忍的微笑,一眨不眨的看著他,“你也不用擔心我們,我都聽你的,留在這裡,讓寶寶健健康康的出生,讓你沒有牽掛——紹之,我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不管你在哪裡,在做什麼,都要記得,我和孩子在等著你來接我們回家,一直等著。”
第六十五回
上海。
低眉順目的和服女子奉過茶水之後,便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中村次郎喝了一口茶,並不拐彎抹角,看著紀桓,沉開口問聲道:“我剛剛收到一封密電,薄聿錚即將回國,這個,你知不知道?”
“並不比你早知道,”“我太太因為我的關係,已經被盛家除名,他們的事情不會特地來告訴我。”
中村次郎沉吟片刻,又道:“但是,你與薄聿錚畢竟是連襟關係,不管怎樣,你都是說服他歸順我大日本帝國最合適的人選。
紀桓似是自嘲的輕輕嗤笑了下,而中村次郎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並沒有留意到,他只是自顧自的接著說了下去,“薄聿錚這個人,是個難得的人才,帝國從第一次上海戰爭時起,就一直想說動他為我所用——特別是現在,岡村將軍又有意策反支那的雜牌軍,孤立以黃埔軍校少壯係為主的中央軍,然後以華制華,逐個殲滅——如果能說服薄聿錚……”
“這不可能,他會回國,就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紀桓沒等他說完,直截了當的開口打斷。
中村次郎有些不悅,但仍是按捺著火氣,又帶了絲不屑的開口道:“怎麼不可能?中國有句古話,識時務者為俊傑,現在我帝國軍隊氣勢如虹,太陽旗正在支那的國都南京上空高高飄揚,他如果繼續頑固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條,一幫烏合之眾怎麼抵擋得了我大日本帝國征服世界的腳步?”
紀桓的眼中掠過一絲冷意,聲音聽來卻很淡,“是嗎?僅僅一個淞滬會戰,就耗時三個月,正是你口中的這棒烏合之眾,讓戰前不可一世的“三個月內滅亡中國”的計劃成了泡影。”
“那又如何,成王敗寇,我們最終還是贏了!”中村次郎的語氣當中融合了怒意與輕蔑,“我在中國這麼多年了,對支那人的劣根性知道得一清二楚——只會窩裡鬥,窩囊透頂!就憑他們,也想與我大日本帝國最優秀的軍人抗衡?”
紀桓冷淡一笑,“你自詡“中國通”,應當不會沒有聽過這一句話吧——“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還看不到麼?你說所不屑一顧的中國人,現在是什麼樣一種情形——那些只會窩裡斗的軍閥,全都拋卻政見一致對外,再窩囊的人寧願一死也不肯說出傷兵藏身的位置,就是那些昔日與你多有利益往來的江湖幫派,也全都本著良心不去理會你的威脅利誘,捐資,甚至是組成武裝遊擊參與抗戰……最終贏了?言之過早了吧。”
“夠了!”中村次郎一張臉龐因著憤怒而扭曲,就連額上的青筋亦是突突跳動,“你現在的身份不再是紀家少爺,而是我大日本帝國參謀本部次長,需要我再次提醒你嗎?”
紀桓毫無所謂的起身,冷淡的笑了一笑,語氣漠然,“謝謝,不用。”
推門而出,樓下金碧輝煌的客廳裡,一襲紫棠色旗袍的絕色女子,一手擒了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