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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的日子能平安喜樂,也是我的責任吧。至於我與她之間,最好的結局,不過是互不相欠,形同陌路。

想到這,我的心緒已經平靜如初,輕輕的點了點頭。紅香仍舊面無表情的扶我起身,一口口的餵我喝水,平平板板的說:“老爺和大爺侍奉聖上五臺山進香,昨兒五更就起程了,兩月後歸;您是胸口的傷,內傷去了淤血就不礙的,只外面肋骨折了兩根,要好怕是費些事。”我又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大約對著紅香我從來聒噪的很,她沒見過我安靜的樣子,終於有些遲疑,試探著問:“那,爺沒別的吩咐,奴婢退下了?”“紅香……”我忙叫住她。紅香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不耐,再度冷言道“爺,您吩咐”我苦笑著問:“紅香的本名叫什麼?”紅香抿緊了嘴,半響方道:“爺還不信紅香嗎,紅香進了蘇府,便只記得,自己是蘇紅香。”我知道紅香對我的戒備,只得搖頭道:“紅香這個名字不好聽,我不喜歡了,還是叫你的本名好些。”紅香聽後長長地“哦”了一聲,說:“二爺,奴婢的本名叫做,春妮。”

練字

“春妮姐姐,我上回臨的顏真卿的……”“啪!”我話沒說完,紅香,不,春妮就把顏真卿的甩在了桌子上。自從傷勢有些起色,能起得來床,我便每日撐著臨帖練字。雖說靜坐一兩個時辰是無礙的,但是動作稍大些,到底是受不住,肋骨斷裂的介面處稍一錯動,便是一陣劇痛,冷汗霎時便能透了一層裡衣。

我記得上一世,十五歲的時候,正是最惹人厭。紈絝子弟的諸般取樂手段,初窺門徑,每日都有新鮮耍法,可骨子裡仍舊是少年人的毛躁。要我消消停停的坐上一刻,我哪裡肯依,更別提端坐臨帖這般第一等磨人性子的活計。可是現如今,十五歲的面孔裡,裝的是歷盡滄桑看盡世情的魂靈,自然不可同日而語。不過我這般急著練字,倒並沒有想要成為書法大家,流芳千古的野心,只不過想著,即使是再活這一世,這殼子裡裝的還是那個庸人蘇二,文不能定國,武不能安邦。可縱無宏圖大志,經世之才,總是要有一技之長,日後才能有個安身立命之處。思來想去,蘇二貴為蘇府少爺時是草包的徹底,沒什麼想頭,可淪為奴僕,在書房聽差的時候,這伺候筆墨,規整書籍的差事倒是慣熟的,後來不知主子怎麼想的,竟用我接手草起文書這等活計。還記得當時一提筆,便得了主子冷冷一哼:“虧了你當日也是書香之家的出身,真是活打了嘴了。”待到一篇徵糧的公告起完,主人家只粗粗一瞥,擰眉道“字不好便罷了,文墨也是狗屁不通。”

當時我已經被收拾的服服帖帖,聞言只有低腦袋的份,只盼的這份差事被別人頂了去,主子日理萬機,沒空跟我這狗屁不通的蠢材計較。可惜天不遂人願,第二天管事的倒是知會我不必再去書房伺候,可還沒等我伏地大呼我主英明,隨即便被管事大人拎著脖領子一路提溜到了書庫。管事也不管我對著一排排書直瞪眼,一臺下巴示意道:“看見那排書沒有,主子說了,讓你從今天開始安心在這抄書,別抄亂了,從千字文、百家姓,到四書五經,有一本算一本,由淺入深挨著順序抄。”我當時都傻了,結結巴巴的道:“管,管事大人,這,這要抄到何年何月?”“哼,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管事白了我一眼,“讓你個罪奴,獨個兒的在這書山書海里做學問,那是多大的恩典,你該只剩謝恩的份,聽好嘍,寫的字都留著,什麼時候主子看了說停了你的差,你才許停。”說罷也不管呆若木雞的我,一甩袖子,揚長而去。

我當時以為,這不過又是那人折磨我的新法,許是見我這皮糙肉厚的,諸般刑具一一試過再無新意,便從精神上下手,我厭惡讀書寫字,就偏要讓我讀讓我寫,成心噁心我來著。按以往的經驗,這也就是兩三個月的新鮮勁,只要我仍舊是那副認命的奴才相,他也就沒意思了。可沒想到,這一抄便是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