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返回來,我更懷疑你了,當時我已經下定了決心,不管你是什麼人,只要你再跟著,我就斃了你。可是,你沒有再出現。”
“還有一個事我不清楚,那個老頭家裡還有一個粗粗的鼾聲,那個人是誰?”
“可能是他家親戚吧。”
這幾個販毒分子都是死罪。
從這個角度說,一直跟在他們後面的長水就是一個趕屍人。
一個鬼氣森森的趕屍隊伍被警方剷除了。
而他們走過的那條不見人跡的山路,依然在深山裡驚險地蜿蜒,似乎更荒涼了。依然很少有人知道它。
現在,天又黑了。那個地方的天空上,掛著一個冷冰冰的月亮。山路兩旁,怪石嶙峋,草木幽邃。什麼動物在樹叢裡低低地咳嗽著,什麼動物在夢中嘀咕著什麼,還有什麼動物在打哈欠……
四周杳無人跡,但是黑夜是如此漫長,肯定要發生點什麼。
你依然不用怕,因為你不在那個恐怖的地方,你在陽光下或者燈光下閱讀。我也不在那裡,我只是在講述荒山野嶺的一個場景,那裡沒人。
和開頭一樣,你也不要問我怎麼會知道那個地方發生的事,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我接著對你講述那裡的情形:
黑暗中,好像有一種若有若無的腥氣,夜色中好像有一種幽幽的綠光。這些徵兆讓人感到兇險異常……
看來,這個夜晚不會平安。
可是,會發生什麼呢?
有人摸了他一下
藍村這個人有幾個特性:
一,天生對數字不敏感。
二,多愁善感,面對半片落葉能產生一片森林的感想。
三,同一天有可能被同一個騙子(必須是女性)騙三次。
四,一心想出名。
五,永遠不會去殺人。
綜上所述,藍村這輩子不可能開公司,做老闆。於是,他就當了作家。
對物質的態度,藍村是那種比較容易知足的人,這一點很少有人像他。一日三餐有保障,沒有奪命之疾病,再能夠找到一個長久點的老婆,他基本上就今生足矣。
如果再得到什麼,那就是神格外的恩賜了。
最近,藍村想寫一篇關於人類貪慾的小說,可是怎麼都寫不出來。他一天抽兩包煙,每次都是抽幾口就撳滅;一晚上跑數趟廁所,每次都是擠一擠就回來;他還在臺燈下撓掉了數不清的頭髮。
順便交代,藍村寫作不用電腦,一直用紙筆。 保留這種古老書寫方式的人估計不多了。
電腦那“吱吱啦啦”的電流聲使藍村總是無法進入寫作狀態,他總覺得那聲音是一種催促:快點快點快點快點……
藍村剛剛租了一套房子。
這是一棟舊樓,牆皮已經掉了顏色,看上去灰頭土臉,十分難看。 白天的時候,家家戶戶的陽臺上掛滿各種衣物。
房東馮大爺原來在文化館工作,擅長書畫,現已退休。去年,馮大爺的老伴去世了,他就搬到了郊區,和女兒生活在一起。
這套房子在最高層,十三樓,八十八平方米,很寬敞,房租卻不貴,而且,傢俱一應俱全。
不過,馮大爺對藍村說:“我租房有個條件,一次收一年的房租,若是中途搬走,不退錢。”
藍村敏感地問:“您為什麼要強調這一點呢?”
馮大爺是個老實人,他猶猶豫豫地說了實話:“三個月前,這樓裡有個老太太死了。後來就有人說,半夜在樓道里見到她了……你要是住進來,也會聽到這個傳聞。”
“她家在幾單元?”
“和我家在同一個單元。”
“幾樓?”
“八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