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呼,不過待到了張府之外,她就知道這位張員外肯定不是什麼地主老財,而是個標準的商人。
商人,就有商人的市儈氣,這一點就從家宅的佈置和品味就看得出來,有點像個暴發戶,怎麼豪華怎麼來,以巴月從事服裝設計的非專業角度來看,至少,張府內堂的佈置,僅顏色這一塊就沒搭配得好,看上去挺富麗堂皇的,可是你這又不是多大的一塊地方,而且還是內堂,弄這麼富麗堂皇做什麼。
不著調。
這是巴月的評價,不過出來迎客的東家娘子倒是挺和善端莊的一個人,聽說張員外都六十多了,這東家娘子才二十來歲的模樣,比她也沒大多少,呃……又是老牛吃嫩草,算了算了,這是人家的家事,她瞎琢磨什麼,眼下把買賣顧好才是正經。
張掌櫃因是男人,不好進內堂,但在外堂候著,獨留巴月一個人在內堂裡坐著。
“啊……原來是林妹妹……”
東家娘子一出場,這招呼聲就把巴月給駭著了,什麼林妹妹,你才林妹妹,你全家都是林妹妹,等腹誹完了,巴月才恍惚記起,自己佔據的這具身體,真的是姓林來著。
“東家娘子,你叫我巴姑娘就好了。”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卻疏忽了東家娘子話裡的意思。
“你叫我什麼?”東家娘子一怔,然後疑惑的看著巴月。
“東家娘子啊。”巴月眨巴眨巴眼睛,腦子裡飛快的轉動著,難道這古人在稱呼上還有別的什麼講究?
“林妹妹,我是你秀娟姐,你忘了我嗎?”東家娘子眼圈一紅,簡直快要哭了。
巴月腳下一軟,差點摔倒在地上,感情這東家娘子跟林八月是姐妹淘啊。也對,都是商家的女人,又都在這常安府內,認識也不奇怪。
她的眼珠子飛快的轉啊,馬上就轉出一套說辭,先偷偷擰了自己一把,擠出幾滴眼淚,道:“那個……你是我秀娟姐姐……姐姐莫怪,不是妹妹有意忘了你,自被李家休棄之後,妹妹我終日神思恍惚,前些日子還落了水,雖然僥倖未死,但是自那以後腦子裡就有些含糊,似乎以往許多事情都被那井水給洗去了,都記不起來了……”
“我可憐的妹妹啊……”東家娘子一聽,那淚珠兒跟下雨似的就落了下來,死死抓著巴月的手道,“那日我自得知你被李家大郎休了,原想接你來家裡,誰知待我去時,你已經和奶孃不知往哪裡去了……”
她這裡一邊哭一邊說著,說了許久,才止住眼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看我,如今妹妹這般安好,我該笑才是,哪能哭著惹妹妹心煩,還害妹妹也陪我掉眼淚。”
卻是巴月見她哭得厲害,自己不好無動於衷,只好偷偷的把胳膊都掐紫了一塊,才擠出一些眼淚。這時聽東家娘子這樣說,她連忙道:“不怪姐姐,是我的不是,不該把姐姐給忘了,不然早就來探望姐姐了。”
兩人坐著,又敘了一會兒舊,基本上就是東家娘子在說,巴月在聽,然後說著說著,話題才轉到那藍印花布上。
“我前日去鋪子裡,還想著不知是哪家的八姑娘這般心靈手巧,竟設計出這等好看的衣裳,卻未料到原來就是林妹妹你。”
“姐姐,你還是叫我月兒吧,我聽得慣。”巴月一聽這林妹妹三個字,就渾身打寒顫,趕緊道。
東家娘子愣了愣,又笑道:“好,還是叫月兒顯得親近,只是你以前老不讓我叫,說是隻得你親孃和奶孃才能這麼叫你。”
巴月趕緊套近乎,道:“姐姐便如我親姐姐一樣,我以前不明白,如今才明白了。”
這東家娘子,閨名叫方秀娟,她的母親和林八月的母親,原就是閨中蜜友,雖然林母早亡,但是兩家的關係一向好,這方秀娟才比巴月大四歲,打小就是姐姐妹妹的在一處玩。只是可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