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珍氣昏了頭,正為了那些換了銀子的房屋地契心痛難當,哪有時間理會江雲珊的事情?
他不過稍稍抬眼看了下這個憨直的少年,便又低下了頭,繼續在那邊輕點著剩下的寥寥幾張地契。
江承珍如今以一家之主自居,聽到孟得勝的話後,聲如寒冰地問道:“你是劭罄孟家的?”
“正是。”孟得勝說著,朝江雲珊看了眼,自嘲一笑,說道:“正是那個‘說出來就能汙了口’的那個孟家。”
江承珍心機深,聽了他這話,再看他望著江雲珊時那瞧不起的模樣,哪還有不明白的?
必然是自家妹子惹了事,讓人家嫌棄她了!
江承珍目光陰鷙地望著江雲珊,頷首道:“既然是舍妹惹惱了孟少爺,那麼等下我們便將此事了了吧。”
江雲珊被他陰森森的語氣和駭人的目光嚇得瑟縮了下,身子彷彿記起了以往捱打時那種痛苦的滋味,不由自主就發起抖來。
“不能成!”伴隨著一聲喊叫,響起了椅子劃過地面的刺耳‘刺啦’聲。
眾人齊齊看過去,就見江二夫人馬氏白著一張臉站了起來,“不能成!婚約不是兒戲,怎能說解就解了的?”
“母親!婚姻乃是結兩姓之好,孟家已然無意,我們又何必苦苦相逼?沒的成不了親家,倒成了仇家!”
江承珍將銀子拿在手中,只覺得那官位已經屬於自己了。
既然要做官,自然要懂得為官之道。圓滑世故,是必不可少的。且,不能有為人詬病之處。
如今既然是江雲珊有錯在先,孟家想這麼辦,他便不準備相逼。不然於他名聲不好。
——先前芭蕉作惡之事被揭穿後,他未幫芭蕉言說,亦是這個緣由。
馬氏沒料到先前一直支援自己的兒子突然反了口。
她扭頭望向江雲珊,見江雲珊低頭不語,顯然是已經知道此事了,忙急急大跨幾步走到跟前,推了她幾把,“去!去跟孟少爺磕頭認錯去!”又抬頭朝孟得勝露出個笑臉,“我這女兒模樣性子什麼都好,就是心直口快了些。若是有衝撞了孟少爺的地方,您多擔待啊!”
她先前並未見過孟得勝,不過,她見過孟得勝的母親。
那是位溫婉賢淑的夫人,性子脾氣極好。若是女兒嫁過去了,絕對不會受太多難為。
可就是這麼一樁好親事,就要這麼告吹了?
馬氏還欲再努力一番。誰料這事江承珍走到她面前,眼神閃爍地輕聲與她說道:“母親,別讓我難做。”
她知子甚深,哪不知道江承珍心裡在計較什麼?
當即一個巴掌扇了上去,吼道:“那是你妹妹!你親生的妹妹!她往後的日子,你就這麼不當回事兒?”
江承珍捂著火辣辣的臉,陰沉沉笑道:“當初非要把她送走的,不是母親你麼?如今怎麼反倒怪起我來了?”
說到那件事,馬氏徹底沒了反駁的理由,跌坐回了椅子上。
若不是將女兒送走……這些事情……怕是都不會發生了……
解除婚約是江雲珊,如今既已分了家,便是二房與孟家之事。
孟得勝本想請侯爺江興源做中人,江興源卻以‘長輩在場’為由,邀請族叔來處理。
老人家先前在廳裡的時候,是看到了江家幾房之間的明爭暗鬥,明白江興源的苦衷,就將此事應了下來。
江承珍暗道這種事情越拖越麻煩,只想著快點處理掉此事。見叔公已經答應,就催促著趕緊進行。
此事外人不宜在場,江雲昭自然樂得離開。
她回到寧園後不久,蔻丹和紅霜就也回來了。
因著要套話,與那些人拼酒吃,兩個人都飲了不少。只是蔻丹心思活泛,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