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士紛紛中箭斃命,忍不住怒火升騰,旋即一聲怒吼,一把扔下頭曼尚還溫熱的屍首,縱身上馬,舉著長刀,朝著箭矢射出的地方,嘶喊著,臉色火紅,怒目圓睜,不顧一切地狂奔了過去——而令人奇怪的是,吐哈向前賓士的時候,原先密如蝗蟲的箭矢突然停止。吐哈衝到巨石之前,駿馬一聲嘶鳴,前蹄直立起來。吐哈跳下馬來,舉著長刀,飛身縱上一面巨石。眼前的景象令他吃了一驚,大石背後,竟然了無一人,只見一排排並立而起的三根硬木之上,懸滿長弓,一根細長的麻線從頂部蜿蜒而下,一直延伸到峽谷內口,兩頭分別栽了高大的木楔子——只要有人一趟,拉圓了的長弓就會自動鬆脫,箭矢紛紛飛出。
這種殺人方法吐哈前所未聞,極其巧妙,令人猝不及防。正在納悶間,忽聽得山頂傳來一聲極其古怪的笑聲,悠長而��恕M鹿�揮傻妹�傾と唬�魃�鵲潰骸跋�≈�玻�尾幌呂瓷備瞿闥牢一睿俊被吧�章洌�鎏�蒙蕉サ娜舜笊�檔潰骸巴鹿��萸伊裟鬩豢拍源��淹仿��姿突氐ビ諭トグ傘!蓖鹿�險婢醯謎饃�艉蓯鞘煜ぃ��鐘行┠吧���咕⒁×艘∧源��源�鍤咕⑺閹骱突匾洌��匆皇畢氬黃鵠礎�
吐哈低垂著腦袋,騎著快馬,懷抱頭曼大單于屍首,回到單于庭外的城牆下時,城上守軍蜂擁而下,用長刀和弓箭將吐哈團團圍住。這時,骨都侯都布拉齊、巫師達利加等人分開兵士,雙雙走到頭曼單于屍首面前,大聲嚎啕,繼而從靴子中拔出徑路刀,在自己臉上劃出兩道血痕,神情極其悲傷。其中,都布拉齊血淚橫流地嗚咽道:“我大單于一世英明,當政數十年,勵精圖治,東和東胡,西抗月氏,休養生息,造福匈奴,今遭人暗算,御龍賓天。臣等必將弒主之賊吐哈五馬分屍,血肉喂狼!”
巫師達利加起身,面朝蒼天,大聲呼號道:“頭曼單于,一代雄主,於我匈奴,承前啟後,今遭奸人戮殺,此乃我全匈奴之恥。嗚呼,國殤如此,我王駕崩,祈請上天護佑,我匈奴六畜興旺,國富民強,傲立西域,逐鹿四方,國祚永久,萬世無疆。”說完,又撲騰一聲跪在地上,向著吐哈懷抱的頭曼屍首和湛藍蒼天頂禮膜拜。圍著吐哈計程車兵見狀,也都棄了長刀和戈矛,一起跪地,齊聲喊道:“撐犁孤塗大單于,撐犁孤塗大單于!”聲貫四野,猶如雷霆。單于庭上下,一片騷動,王公貴族和低賤奴隸紛紛伏地,臉色悲慼,以刀割面,血淚迸流。
頭曼的數十個美麗閼氏,聞聽頭曼暴死,一個個如喪考妣,花容慘淡。冒頓猶如一頭受傷的豹子,一路飛縱,衝到頭曼的屍首面前,一邊大聲嚎啕,一邊掏出徑路刀,劃破面頰,一時間,滿臉血汙,猶如魔鬼。吐哈看著,忽然感到恍然,像是置身夢境一樣。一切都出乎意料——都布拉齊說他是殘殺頭曼的惡賊,達利加對蒼天發了一頓感慨,冒頓又突然而至。這一連串的場景,真像是一場連續的夢境。
吐哈站在原地,懷中的頭曼屍首一開始沉重無比,而到最後,卻變得輕若無物。吐哈的腦袋思緒紛亂,不知道自己究竟處身何地,身邊跪著和圍著的人一個個像是木偶。直到冒頓一聲長嚎,吐哈似乎才想起了什麼,恍然之間睜大眼睛……懷中的頭曼屍首撲騰一聲掉在地上。都布拉齊、達利加一聲驚呼,快步搶了上去。正在這時,冒頓一個縱身,像一隻善躍的豹子,一個箭步,就衝到了吐哈身邊,伸出猿臂,將頭曼屍首抱了起來。
冒頓又是一聲長哭,聲如風吼。吐哈忽然覺得,冒頓的聲音異常熟悉。他想到了在西峽谷時從山頂傳來的聲音,忍不住哦了一聲,然後恍然大悟,下意識地喃喃說了一聲:“原來是你!”話音剛落,冒頓猛然抬其頭,如刀的眼光直刺吐哈。吐哈感到:冒頓的眼光就像兩把冰冷的刀子,令他不敢正視。不自主低下了腦袋。等他再看的時候,冒頓已經抱著頭曼,大步穿過人群,向著單于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