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刀片就行了,削鉛筆!”葉衛軍又往她頭上敲了敲,不想打擊她,其實她不在場的時候,兄弟們在一起聊天也總是脫不了女人,還經常說黃段子,當然不能給她聽到,“小妹,你在學校裡……有沒有覺得哪個男孩兒長得不錯的?”
“沒有,他們長得都沒阿草好看。”一提起周草,李安民的雙眼就隱隱發光。
“周草是女孩。”
李安民皺起眉頭,“有什麼不一樣嗎?她個子高,長得又好,比男的還厲害,是男是女不重要。”
葉衛軍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對性別問題這麼敏感,還非要打扮成男孩的樣子,最近張良向他介紹一個國外的女子樂隊,據說裡面的主唱和吉他手是對情侶,女人和女人相愛,這在他聽來絕對是駭人聽聞,他覺得這種事情不會發生在身邊,至少……不會發生在李安民身上,現在,他不確定了。
“我是說……你有沒有喜歡的男孩?”
“有啊。”李安民一笑,葉衛軍一喜,又聽她接著說,“我喜歡你,油子哥。”
葉衛軍猛然一震,像遭雷擊似的怔怔盯著她,心裡泛出一種奇妙的感覺,由於天色太暗,李安民沒注意到他的異狀,笑容不改,繼續往下說:“還有良哥、炮筒哥、勇哥、阿武、毛禿、空明……我都喜歡,我要是男的就好了,就能跟你們當真兄弟!”
葉衛軍的心往下沉了沉,同時鬆口氣,試探地問:“你想當男孩是為了跟我們做兄弟?”
“一部分,當女的太麻煩,胸疼肚子疼,勁小還會被人強/奸,男的跟男的不合頂多是對拳腳,最壞也就賠一條命,男的跟女的對上,首先就會想怎麼去抓女人的胸,摸女人的屁股,哼,這是苗姐跟我說的,比起那個來,我寧願被打臉。”
葉衛軍聽這一席話真是勝吞十枚炸彈,你說她沒理吧,她說的頭頭是道,似乎是這麼回事,可說有理吧,身為男人的葉衛軍聽了很不是滋味。
“不是每個男人都像你想的那麼糟糕,大部分人還是很……很正常的。”
李安民一本正經地說:“是我運氣好,碰上你們了,運氣不好,在車站我可能就會被那幾個流氓強/奸掉。”
“小妹,強……這兩個字不要隨便說,女孩兒……不管是女孩還是男孩都要慎重用詞。”葉衛軍澀澀地糾正。
“我知道,我只對你直話直說,對其他人不會亂講的,你比我爸還親,我把你當真大哥,可惜我們這輩子不能當兄弟。”李安民憂傷地垂下臉。
“……不當兄弟當兄妹也好,我是也是把你當真小妹。”葉衛軍強顏歡笑,這哪是在跟小妹說話,簡直就在教女兒,他轉頭瞟向身後的母子象——還是母親教養孩子的方法,他爸對女兒和對兒子一樣,只要不聽話就上皮帶炒肉絲,頓頓麻辣。
“恩,下輩子當小弟。”李安民雙手撐在花壇上,抬頭對著葉衛軍展顏一笑。
“先把這輩子過好再說吧。”葉衛軍習慣性地摸上她的頭,覺得手感不對,揭下帽子又用力揉了揉她軟滑的短髮。
“說起來,我打算找份兼工幹,油子哥,你要是看到合適的別忘了告訴我一聲。”
被她這麼一提,葉衛軍倒是記起一件事來:“你不如把幫阿良理帶子當一份兼工,他以前也說過一個人忙不過來,想找個打雜的,按月付工錢。”
“我都說了,朋友相互幫忙不談錢。”
“不一樣,親兄弟也要明算賬,你辦實事拿酬勞天經地義,阿良說你要是還想繼續去防空洞,就乖乖收下工資,否則他白用童工,自覺愧對父老鄉親,叫你也甭找他玩了。”葉衛軍笑著說。
“怎麼這樣……”李安民的臉皺成了一團苦瓜。
“不要把幹活想得太簡單,一旦拿人工錢就要負責到底,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