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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過了遲衡。兩人你追我趕,一會兒這個超過去,一會兒那個超過去,遲衡就當苦中作樂。

大千世界,有人在雨裡赤足飛奔,也有人悠悠閒閒地散步著,如此閒情真是讓人佩服。

就在一記飛馳之後,遲衡猛然勒馬。

只顧著賽過驛者。

方才,分明有個騎在馬上,雨中,信步走著,大雨之下,他就這麼掠過去了,還沒看清人呢。遲衡狠狠自罵了一句,趕緊回馬,奔出二三里之後,看見人了。

馬信步走著。

就是剛才遲衡嘀咕的“閒人”,腰很直,在雨中坦然淋著,溼漉漉的頭髮一綹一綹,貼在鬢間。遲衡停住了馬,眼睛被大雨打得模糊,看不分明。一丈之距,那人也勒住韁繩,望著他。

遲衡張嘴,雨打了進去。

“石將軍,為什麼走得這麼急?”

石韋輕揮馬鞭,馬又向前徐徐走著:“已在元州逗留了五六天,朗將美意我心領了!不知遲都統來所為何事,朗將改變主意了嗎?很遺憾石韋不能效力顏王軍,請回吧!”

“我不是來勸你的,只送一程。”

石韋靜默。

渾身都溼透了涼透了,遲衡與石韋並肩行了一路,雨漸漸小了,遲衡扭頭:“石將軍,前邊是一個客棧,不如歇息一下再走吧。來日方差不差這一時,放心,朗將一言九鼎,既然讓你走就不會再勉強你的。”

客棧極小,一燈如豆。

遲衡吩咐來罈好酒,兩碟小菜,送到客房。客房不大,極簡陋。二人相對,就著鹹菜花生米,石韋始終是靜默的,舉止從容磊落,像與普通的朋友對飲一樣。

只是淡然中不掩落寞。

今日,他要離開的不止是元州,還有崔子侯、駱驚寒等舊主老友,這種心境,何等難受,難怪他會在雨中慢行。

遲衡心明,為他滿上。

一杯入肚,遲衡說:“那日,是我喝多了,對石將軍多有冒犯,請石將軍見諒!”

石韋一飲而盡。

沒有接話。

無論遲衡說什麼,石韋要麼簡單地嗯一聲,要麼沉默,只有遲衡為他滿杯的時候,他每次都一飲到底,而不是淺淺的抿一口,這種豪勁,叫遲衡吃驚。

掌櫃抱上第三壇酒時,嘀咕:“我這酒喝著柔,下肚勁,你們可別……耍酒瘋啊。”

悶酒易醉。

何況酒還烈。

三壇過後石韋就摔了酒杯,跌跌撞撞倒在床上,不顧渾身還是溼的,閉著眼睛,似乎睡過去了。

遲衡也不成行,但沒迷糊。

走到床前,噗通跪下:“石韋,那天的事是我的錯,你鞭我一頓我也沒話。但你什麼都不說,到底是什麼意思。就算厭惡我,為什麼連整個顏王軍都痛恨?顏王軍是顏王軍,我是我,何必因為我的冒犯,連整個顏王軍都否認呢?”

石韋一動不動。

遲衡聲音沮喪,說的都是實在話:“雖然不能留在壘州,但其他城池你可以選擇。朗將總愛遣我出去攻城。就算同在顏王軍,也不一定能遇上幾次的。而且,朗將也希望把你留下……”。

石韋打斷他的話:“顏鸞派你來的?”

“不,我自己追過來的,我更想你能留下來。在夷州流浪時就聽過你的名字,十分敬慕,想不到竟然能遇見。”

“又如何,還不是折在你手裡。”

“那次是湊巧,若不是山谷路狹,又得朗將之力,我至死也抓不到你的。如果你援上了漁水城,說不定現在,我已是階下囚。”

可到底,階下囚是石韋。

“壘州已歸顏王軍,但都是元奚國的,你願意讓一身將才白白埋沒嗎?朗將也很尊敬你,期望你能留在顏王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