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表示方才自己所說的就是他所聽到的。
暖暖的被窩裡全是她的味道,香香幽幽的,鋪天蓋地地襲來。他僵硬地撐著身子,貼在床沿,儘可能地離她遠遠的,不要碰觸到她。
而她則側縮著在牆壁的最角落裡。可不知道是什麼,是被子裡銅爐的熱,還是她身上的清香……他只覺著熱……他忽然低聲開口:“小喬,我不是柳下惠,我也做不了柳下惠的。”
這些年來,他有過的女人只有她一個而已。邵明中總是覺得不可思議。他說,慾望就跟毒品一樣,一旦碰觸過,嘗過箇中滋味,一般是不可能戒掉的。但是邵明中不知道,只要一個男人他願意,心甘情願的願意,他就可以做到。
可現在,她在他身邊,如此的溫軟膩人。他如何能抗拒這個誘惑。
她沒有說話。房間裡很靜,寒風吹打著兩扇小窗子,發出呼啦嘩啦的聲音。
他一點點地靠近,呼吸忽輕忽重地噴到了她光裸的脖子上,她覺得是癢,又覺得是熱,又好像癢熱也辨不出來,只是覺得難耐。
他的手沿著她的衣領一點點地向下,從頸以肩到胸口,一點一點,滑落下去……他的指尖明明是冰冰涼涼,可她卻只是覺得熱,他指尖所到之處,彷彿都有灼熱的氣流從那裡吹拂過……好熱,好熱……她醒來已經是中午了,屋外的陽光雖然是冬天,卻很溫暖,透過小窗,柔和地灑進來。他不在了,可被子裡依舊暖意融融的。大概是那個銅爐燙燙的緣故,看來有人已經換過熱水了。
這樣的舒適暖和,這樣的心滿意足,她幾乎不願意醒來,索性又眯了眼睛。
chapter17 只是繞了一個圈
很久很久以前,他曾經抱著她說過:“小喬,真想快點畢業回國。我想帶你看我的媽媽。。。。。。我想她一定會很開心,很開心見到你的。”
他說過很多關於他媽媽的事情,他媽媽是村裡出名的美女,他媽媽心靈手巧,會用最廉價的毛線織出村子裡最好看的毛線衣,會給他做最耐穿的布鞋,會給他煮最美味的飯菜。。。。。。大約是回憶的關係,他母親在他的心目中,永遠無人能及。
所以她知道許許多多關於她前婆婆的事情。如今雖然以朋友的名義去拜他的父母,也算了卻了當年的一個承諾。
雪暫時停了。可天色依舊很陰暗,灰濛濛的一片,沉沉壓下來,彷彿隨時都會有雪花飄落。
他伸出了手,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路很難走。”他的手很暖,她任他握著,深一腳淺一腳地跟他走了一段路。或許這是兩人的最後一段旅程
了。
他走的很慢,用粗樹枝一邊探路一邊走,有時候還要撥開小路邊的枝葉,可無論怎麼難走,他都將她握得緊緊的,一路保護著她。
曾經以為握得牢牢的,會一輩子走下去的。可誰想到,走著,走著,中途彼此分開了。如今依舊這樣握著,還會是當初的摸樣嗎?
因大雪的關係,墳墓已經被雪厚厚地覆蓋住了,連墓碑也是。只見他小心翼翼地撥開墓碑上的雪,然後將從他家屋邊折的幾枝金黃盛開的梅花放在墓碑前。
他的聲音低而柔和:“爸,媽,我帶小喬來看你們了。”
她站在他的身後,看著他的背影,心裡居然有說不出的酸楚黯然。他很小的時候就沒了媽媽,他父親一手將他和姐姐帶大。當年他就曾經多次跟她說起他的心願,就是想早點畢業,多賺點錢,讓家人過好一點的日子。
他如今已經實現了這個願望。可惜他父親到底是福薄啊。還有他姐姐,大好年華,卻癱瘓了。。。。。。冷風呼呼而來的,吹得四周的樹嗚嗚作響。他孤單地佇立在前面,背影單調而悲傷。她幾乎有種衝動,想伸出手,去輕撫他的背,抹去他深深地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