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刑部了,總督府那裡,一直在警告咱們不要插手,不然有咱們的好果子吃。”
胡雪巖搖搖頭,“只要是上了這艘船,就是有進無退,我本來不願意和他為敵,只是關係著老人,也關係著南洋水師,自古是沒有兩面三刀的道理的。所以也沒法子,只好對付著他了,我只不過是花了一點銀子幫著打點打點關係,這兩個人可憐,關在監獄裡頭,不死不活的,能幫一把幫一把,說到底,我的家就在杭州,李合肥?不要理他,誰也不是嚇唬大的,”胡雪巖微微冷笑,“想他在浙閩一手遮天,以為什麼話都他說了算,我偏偏就不,送銀子到京裡,刑部、大理寺、都察院都要一一打點到位,我這是花錢辦善事,樂於助人,毫無私心,那些都老爺們既能拿銀子,又能揚一揚正氣,必然是十分樂意的。怎麼的,他李合肥還要來找我的茬嗎?他讓我在浙江不舒服,我也給他下點眼藥。”
不一會,上海巡撫的參政經歷也來了,今日真是貴客臨門,卻不知道是喜鵲報喜,還是烏鴉鳴喪,經歷過來和胡雪巖說了一個不好的訊息,“今年上海的稅收銀子由上海自行遞解入京,不再經過貴票號了。”
胡雪巖心裡咯噔一下,陪著笑說道,“歷年來都是託著我們阜康票號進京的,我心裡想著素來的孝敬也不曾短缺,怎麼今年又要換了法子呢?”
“這我卻是不知了,”經歷板著臉,“撫臺大人的鈞命,我不好問情由,此外,”他還從袖子裡掏了一張存票出來,“這是撫臺大人私人的銀子,今日也一併提出來吧。”
這筆銀子無非是小事,須臾之間就可以提出來,可這裡頭風向確實有些不太對勁了,上海一年遞解入京的賦稅足有千萬兩白銀,這筆銀子,就算是胡雪巖每年也要支付一筆鉅額的火耗費用給上海地方,但有這千萬兩白銀壓箱,什麼風浪都無所畏懼,另外還有這上海巡撫私人存款也提走了,這個銀子不多,但是表明了一點,巡撫衙門已經不再支援自己了。
胡雪巖覺得似乎有一個無形的套索朝著自己緊緊的束縛過來,他的領口變得十分的緊,原本陰冷的天氣,在他看來,似乎是驕陽當空,“怎麼回事?”他吩咐著底下的幾個管事,“叫人馬上去打聽!”
布政使的提款還算是正常,可加上這巡撫衙門的舉動,兩個結合起來,就實在是叫人心裡要多多想一想了,不一會,外頭的銀庫管事就捧著賬本進來稟告,“這幾日支付出去給大戶們的銀子,比上個月多了三成!還有不少已經約好過些日子拿來”
胡雪巖不禁皺眉,“都是那些人?”
“都是有頭有臉官面上的人,知府、道臺這些不說,還有招商輪船這些!”
“好啊,”知道了這些,不用多說,胡雪巖自然知道了是誰在動手腳,他眉毛一挑,惱怒卻不在意的說道,“這個李總督,準備是和我來好好的唱一齣戲了。”
話音剛落,另外一個管事飛奔了進來,“東家,杭州仁和的蠶絲倉庫被浙閩總督查封了!”
“查封?”胡雪巖刷的站了起來,“憑什麼?”
“說是涉及到和法國人的交易,如今和法國開戰,蠶絲不許出口!”
“可笑!”胡雪巖暴怒,把自己心愛的菸斗都摔在了地上,“我看這個李鴻章是要讓蠶絲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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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彼此呼應(四)
“我屯著蠶絲,就是要和法國人打擂臺,”胡雪巖知道了杭州幾處規模極大的蠶絲倉庫都被查封,這樣的壞訊息反而讓他冷靜了下來,他閉著眼凝神沉思了一會,“他這樣子,倒是來拆我的臺了!”
胡雪巖的面前站滿了一排管事的,肅穆垂首站立,大氣也不敢多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