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鞍後馬包上,身軀突然縮小,只看見衣衫而不見人,粘在上面穩如泰山。
可笑馬上的中年人,只顧驅馬狂奔,卻不知背後附帶了一條黃魚。
他剛奔了三五十丈,前面的三匹馬突又停了,兩匹隱入路旁,一匹留在路中。
大漢一怔,趕忙將馬放緩。
他剛緩了一口氣,前面三匹馬竟又衝出路中,聚在一塊兒向前疾馳。
大漢腰幹一挺,嘿嘿冷笑,自言自語道:“哼!幾個小娃娃,也在太爺面前玩花樣,未免太不自量了!要讓你們逃出張太爺眼下,咱可就不用混啦!”
突然,他呆如木雞,眼睛瞪得像一時牛卵子,張口結舌,動彈不得。原來他耳畔,響起了清晰的語音:“張老兄,螳螂捕蟬,不知黃雀在後;尊駕也逃不出在下的手心哩。”
他向兩面張望,鬼影俱無,這豈不是見鬼麼?但耳畔的語音又不是假的哪,自己的耳朵沒有毛病呀!
他亮聲叫道:“咦!誰在向張某說話?”
沒人回答,白茫茫遍地銀花中,人獸絕跡,根本沒人。他心中一懍,喃喃地說道:“怪事!分明有人在說話,難道我耳朵有毛……”
他一面說,一面伸左手去按左耳朵。
突然,他渾身一陣冷電一閃,不住哆嗦。大冷天,確是太冷了些,打哆嗦並不是奇事。
可是他這哆嗦與人不同,心中狂跳,內熱外冷,手腳如冰。
他的手剛置在耳上,另一隻溫熱的不屬於他的大手,卻按在他的手腕脈門上。不用多猜想,脈門是被人制住了,他如想掙扎,可能要大吃苦頭。
同時,他耳中又清晰地聽到語音相同的話:“老兄,你的耳朵沒毛病,是在下和你說話。”
大漢知道大事不好,果然有人,這人就在身後,絕不是鬼怪;他的背部,已感到身後人的體溫,傳到自己的背脊,鬼怪不會有體溫的。
他暗叫完蛋,猛地一動右肘,想將身後人撞落馬下,要他的老命。
手肘一動,卻又被一隻大手扣住了曲池,語音又響:“老兄,安靜些,你這兩手兒不成氣候,再不識相,對你有百害而無一利。”
大漢心驚膽跳地問道:“你是誰?”
“我。”
“閣下意欲何為?咱們之間有過節?”
“這得問你。”
“在下驅馬趕路,素不相識,光天化日之下,你此舉未免形同盜匪。”
“閣下言重了。”
“言重?哼!你毫無理由,偷偷摸摸地劫持在下,說你是盜匪才是言符其實。”
“你要問理由?”
“天理國法,由不得你胡為,當然要問。”
“你沒忘記你自言自語那幾句話吧!嗯?在下安坐馬包上許久了哩。”
大漢又是一驚,身後坐了一個人,自己竟然不知,這一筋斗栽得真夠大。他倒抽一口涼氣說道:“你到底是誰?”
“回頭!”
他徐徐轉首,眼中爬上了恐怖的神色,驚叫道:“是你!”
“不錯,是我。”玉琦高大的身影,在向他微笑點頭。
“你是楊玉琦。”
“咱們不算陌生哩,你可以叫出在下的姓名。我想,咱們不用再說素昧平生了羅!”
大漢虛軟地說道:“你想怎樣?”
“怎樣?小事一件,告訴我你釘梢的用意。”
這時,前面三匹馬已狂風似的趕回,將大漢圍在中間,兆祥兄妹冷然而視。
大漢知道無法賴掉,嘿嘿冷笑道:“尊駕不必多問了,在下乃是無為幫的金堂香主。”
“是河南府清字壇的。”
“不錯。”
“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