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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來。“空無一物!”這是什麼意思?批評家們讚美他的作品,克利福差不多要出名了,而且他的作品還能賺一筆錢呢。……她的父親卻說克利福的作品空無一物,這是什麼意思?他要他的作品裡有什麼東西?

因為康妮的觀點是和一般青年一樣的:眼前便是一切,將來與現在的相接,是不必彼此相屬的。

那是她在勒格貝的第二個冬天了,她的父親對她說:“康妮,我希望你不要因環境的關係而守活寡。”

“守活寡!為什麼呢?為什麼不呢?”康妮漠然地答道。

“除非你願意,那便沒有話說了!”她的父親忙說。

當他和克利福在一起而沒有旁人的時候,他把同樣的話對他說:“我恐怕守活寡的生活不太適合康妮。”

“活活守寡!”克利福答道,把這短語講得更明確了。

查泰萊夫人的情人 第二章(4)

他沉思了一會後,臉孔通紅起來,發怒了。

“怎麼不適合她?”他強硬會問道。

“她漸漸地清瘦了……憔悴了。這並不是她一向的樣子。她並不象那瘦小的沙丁,她是動人的蘇格蘭白鱸魚。”

“毫無斑點的自鱸魚,當然了!”,克利福說。

過後,他想把守活寡這樁事對康妮談談。但是他總不能開口。他和她同時是太親密而又不夠親密了,在精神上,他們是合一的;但在肉體上,他們是隔絕的;關於肉體事件的討論,兩人都要覺得難堪。他們是太親密了同時又太疏遠了。

然而康妮卻猜出了她的父親對無利福說過了什麼,而克利福緘默地把它守在心裡,她知道,她是否守活寡,或是與人私通,克利福是不關切的,只要他不確切地知道,和不必一定去知道。眼所不見,心所不知的事情,是不存在的。

康妮和克利福在勒格貝差不多兩年了,他們度著一種漠然地生活,全神貫注在克利福和他的著作上。他們對於這種工作的共同興趣不斷的濃厚。他們談論著,爭執著行文結構,彷彿在那空虛之中有什麼東西在發生,在真正發生似的。

他們已在共同工作著,這便是生活……一種空虛中的生活。

除此之外,其他一切都不存在了。勒格貝,僕人們…… 都是些鬼影。而不是現實。康妮也常到園和與園圃相連的林中去散步,欣賞著那裡的孤僻和神秘,腳踢著秋天和落葉,或採摘著春天的蓮馨花。這一切都是夢,真實的幻影。橡樹的葉子,在她看來,彷彿是鏡子裡搖動著的葉子,她自己是書本里的人物,採著蓮馨花,而這些花兒也不過是些影子,或是記憶,或是一些宇。她覺得什麼也沒有,沒有實質,沒有接觸,沒有聯絡!只有這與克利福的共同生活,只有這些無窮無盡的長談和心理分析,只有這些麥爾肯爵士所謂的底子裡一無所有而不能長久的小說。為什麼底子裡要有什麼東西?為什麼要傳之久遠?我們始且得過且過,直至不能再過之日。我們姑且得過且過,直至現在“出現”之日。

克利福的朋友……實際上只是些相識……很不少,他常把他們請到勒格貝來。他請的是各種各樣的人,批評家,著作家,一些頌讚他的作品的人們。這些人都覺得被請到勒格貝來是榮幸的,於是他們歌頌他。康妮心裡明白這一切,為什麼不呢?這是鏡中游影之一。她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的地方。

她款待著這些客人……其中大部分是些男子。她也款待著克利福的不常來的貴族親戚們。因為她長得溫柔,臉色紅潤而帶村對的風態,有著那易生色斑的嫩自的面板,大大的藍眼睛,褐色捲髮,溫和的聲音和微嫌堅強的腰部。所以人家把她看成一個不太時髦,而太“婦人”的女子。她並不是男孩似的象一條“小沙丁魚”,她胸部扁平,臀部細小。她太女性了,所以不能十分時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