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這蘆葦蕩裡一鑽,哪怕你有十萬大軍,也一樣束手無策。
田春來好整以暇的欣賞著這冬日裡巢湖風光,絲毫不在意精瘦漢子警戒的態度,內心卻要在琢磨,見到寇文禮之後,該如何來說服對方。
若只是徐知誥或者楊溥兩方來遊說寇文禮,田春來倒也不懼,和楊家的深仇大恨讓寇文禮不太可能投效楊溥,而徐知誥那邊可能性要大一些。
但是徐知誥在廬州人眼目中更像是侵略者,雖然寇文禮對楊氏不滿,但是並不意味著與楊氏敵對的徐知誥就能得到他的認可,徐氏歷來對楊行密發家的廬州採取敵視政策,廬州諸多士紳大族子弟在江都都難以獲得出頭,寇文禮對此也很清楚,可以說整個廬州人在徐氏一族心目中都是不可信的。
讓田春來有些擔心的是越國錢氏。
看上去越國錢氏似乎和巢湖相距甚遠,但是以越國錢氏的野心,不可能看不到這巢湖水匪的重要性。
楊徐兩家打生打死,而巢湖水匪卻又把控著廬州腹地與濡須水入江咽喉要道,勢力甚至延伸到了和州和宣州一線,這對於一心想要獨吞江南的越國來說無疑是一個重要的棋子。
只要能獲得這支力量,經略和州、潤州和宣州就要容易許多,尤其是作為抗衡徐知詢江寧水軍的一枚重要砝碼,極為關鍵。
錢氏族中人才薈萃,隱忍蟄伏這麼多年,可以說盼望楊徐兩家打起來最為迫切的就是越國,甚至比淮右更期盼,現在獲此良機,豈會不捨得下餌?
小船速度不斷加快,很快就進入了蘆葦蕩中,蘆葦蕩中水道時寬時窄,偶爾有一處水域寬闊一些的地帶,但四周幾乎都是枯黃的葦杆,讓你根本無法辨識來去。
田春來當然知道像這些水匪們都有自己的暗記來標註,外人根本無法辨識的地方他們卻瞭如指掌,這也是他們賴以生存的根基。
半個時辰後,一隻椋鳥落在了精瘦漢子的肩頭,精瘦漢子一伸手,椋鳥就躍入漢子手中,漢子從椋鳥足下取下一枚小竹管,取出管中紙條,略一看後便丟入水中。
“走吧,老大在等你了。”
******************************************************
田春來見到寇文禮時已經是三個時辰後了。
精瘦漢子的小船很快和一艘中型的快船匯合,然後一起上了快船,直入湖中心。
經過三個時辰的奔行,甚至還在船上享受了一頓巢湖上著名的烤魚宴,最終才靠岸。
雖然不清楚靠岸地是何處,但是田春來卻知道這已經是在陸地上了,而非湖心島,這也正常,像寇文禮這種巨寇,豈有不在陸地上設立暗巢的,狡兔三窟,這都是應有之意。
“文禮,見你一面可真是難啊。”田春來一上岸,就看見了疾步而來的黑衫男子,略顯陰鬱的面孔上並不像長期水面生活的角色,倒有些文人的氣質,只是那粗糙的手掌證明了他並非此靠筆墨生活的人物。
“春來兄莫見怪,這段時間某也是如鑽風箱的老鼠一般,到處受氣,卻又無處落腳,惶恐之極啊。”黑衫男子迎上前來,熱情的與田春來擁抱,狀極歡愉。
“是麼?某觀文禮卻是左右逢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啊。”田春來微笑道。
“甘苦自知,春來兄此次前來不也就是為某指點迷津麼?”黑衫男子苦笑著搖頭:“若只是某一人也就罷了,這手底下還有那麼一兩千兄弟,某和兄弟們風裡來雨裡去二十年,值此風高浪急之際,總也得想辦法為兄弟們謀個出路才對。”
“某不是酈食其,指點迷津一說言過其實了,其實文禮內心應該早有定計才對。”田春來一邊走,一邊輕描淡寫的道:“許重利者,必有所圖,反之,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