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不笑就是了。”郎華娘抬袖為他拭去鼻尖的血跡,怕逗惱了他,連忙收斂了起來。
福安郡主卻笑不出來,心中疑慮重重,卻又不敢當著郎華孃的面兒問。方才她要問的,卻被寧靜遠用言語岔開了,怕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擺宴吧。”董清嫵道。
隨後,下人便抬來了一扇緙絲牡丹花的屏風,將用膳的地方隔了起來,緊接著在一個管事媳婦的帶領下,丫頭們提著食盒款款而來。
“呦,府裡進乞丐了。”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人走了進來,濃郁的脂粉香頓時瀰漫整個花廳,在她身後還跟著董二小姐。
“阿嚏”寧靜遠蹙眉,掩住了鼻子。
一聲噴嚏,把這女人和董二小姐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董二小姐一瞧寧靜遠,立時捂住了自己的心口,白裡透紅的臉頰漫上一層光暈,心道:原來話本上說的“心如小鹿亂撞”是真的。
“玉蓮和眉娘來了,正要開宴,一起用吧。”福安郡主道。
“我可不和乞丐一起用膳。姐姐你也真是的,什麼人都往家裡領。若是讓老爺知道了,更不待見你。”
玉堂牌匾下放著一張塌,福安郡主坐在右邊,而這潘玉蓮毫不客氣,進來之後就坐到了左邊。
左為尊,而左邊這位置是留給家裡男主人的。
福安郡主卻並不在乎這等細節,還和潘玉蓮好言好語的解釋,“這二位可不是乞丐,郎姑娘乃是清嫵的恩人。”偷覷了一眼安坐不吱聲的寧靜遠,福安郡主就不知怎麼介紹他了。
董眉娘卻忍耐不住了,打從她進來就一直拿眼睛瞅寧靜遠,目光火辣辣的。
“母親,這位是誰?”
卻原來,郎華娘在清遠書院門口賣藥時,人群圍攏緊密,董眉娘並沒在意穿著襤褸,當時就坐在郎華娘旁邊的寧靜遠,即便是郎華娘,她當時也沒給個正眼。此番正面相見,登時就被寧靜遠迷了心。
“這是我的夫君。”郎華娘笑眯眯的望著董眉娘,佔有性的拉著寧靜遠的手指玩,寧靜遠不從,一根根的掰她的手指,你來我往,旁若無人。
心口忽然抽疼了一下子,董眉娘面色微變,見郎華娘相貌雖好,卻是一副貧窮打扮,登時生了輕蔑搶奪之心,腰板挺直,微搖團扇,脫口便是一股子酸味兒,道:“你的夫君?憑你也配。”
“我不配,你配?”
潘玉蓮可不許自己的女兒喜歡上一個貧賤庶民,便道:“眉娘,你和兩個乞丐說什麼話,沒得髒了嘴。王媽媽,快把這兩人攆出去。”
“使不得。”福安郡主立即道。
潘玉蓮不悅之極,“姐姐,你忘了咱們老爺的志向了,往來無白丁,今日你讓兩個乞丐上門,已經是壞了老爺的規矩。你竟還不知錯,還要宴請他們,姐姐就不怕老爺生氣?”
生怕寧靜遠扮作成貧民有什麼用意,故福安郡主不好說出寧靜遠的身份,就堅定道:“這二人不是乞丐。妹妹若不喜,就領著眉娘回去。”
潘玉蓮冷笑起來,“好心當成驢肝肺,姐姐好自為之。眉娘,咱們走。”
從頭到尾,董清嫵都淡淡看著,淡淡聽著,郎華娘卻發現,她把自己的絲絹不知不覺摳出了個洞。
“走去哪裡?”一個面白無鬚,氣質斯文的男人走了進來,面色不愉,身後跟著昂首挺胸的王鬍子。
“老爺,您可算來了。快瞧瞧咱們郡主吧,威風耍起來了,妾說的話都不聽了。”潘玉蓮扭著腰迎上去就告狀。
福安郡主便紅了眼睛,落下淚珠,楚楚可憐,眼巴巴的瞅著男人,“碩哥,不是那樣的,你聽我說,聽我說啊。”可她除了嚶嚶啼泣,就是一個字也蹦不出來。
這一男二女就是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