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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有人都會勸我,這個孩子的命運再清晰不過了,怎能留下?

但我卻永遠不會忘記,我父親把我帶離那個愚昧落後的小山村時,我在綿延悠長的綠皮火車上哭了整整一路——

五歲的女孩不懂什麼叫人倫,卻懂什麼叫離別。

我問杜民修,為什麼我的爸爸媽媽那麼不喜歡我,我不是他們親生的孩子麼?

如果有一天,我也當了媽媽,我一定一定很疼自己的小孩……

眼睛有點模糊,但我還是很清晰地認出了剛剛醉醺醺地撞過我肩膀的那個女人——

“阿珍姐?!”

她的確是邢綺珍,短短十天不見,她的衣著打扮就好像在熔爐裡被滾燙過一個來回——能暴露出來的地方,絕對不會遮蓋住。

就像桃姐手下那一個個品價低廉的小雞小鴨,也是阿珍口中最不屑於成為的那類姑娘。

她常掛在嘴上說,坐檯也有貴賤之分。

“七月,呵,你又回來了啊。”阿珍顯然是醉了,尖細的高跟鞋支撐著她頭重腳輕的曼妙身材,晃盪著像個皮影戲。

“阿珍你醉了,先跟我回去好不好?”我咬著唇,伸手就要去攙扶她。

可就在這時,一隻油膩膩的大手湊了過來。我覺得這一臉橫肉的男人有點眼熟,尤其是臉上的刀疤——

啊,原來是之前石東想要巴結的洪龍幫大佬虎爺啊!

“虎爺您怎麼出來了啊?咱們進去,再喝,再喝!”阿珍眯著嫵媚的雙眼,柔弱無骨的的腰肢癱在男人肥碩的掌心裡。

“喲,這不是石東老弟的小寡婦麼?”虎爺自然也認出我了:“聽說那個廢碴子叫人揍癱瘓了,嘖嘖,不如你也跟了虎爺我吧。今晚就叫你們兩個姐妹花,好好飛一飛。”

“好好好,虎爺眼光好。我家七月妹妹啊,可最會疼人了。”阿珍貌似醉的理智全無,纖長的指甲輕輕刮在虎爺袒露的胸脯上,旋即抿著唇衝我笑:“七月,一起來啊。你看姐,有好事有好錢可都拉著你一起賺。可不像某些人呢,以為自己高人一等,明明是賣身的還假裝賣情報,背後捅刀子。”

阿珍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匕首直刺我心。我想我無法判斷阿珍對我的誤會和恨意到底有多少。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她是真的恨上我了。

“阿珍你跟我走!你聽我解釋!”我沁出淚水,理智全無地捉住她的手腕。

“放手!杜七月你他媽的放手!”阿珍用力掙脫我,混亂中,一記不輕的巴掌直接扇我臉上了:“你以為你是誰啊?我邢綺珍願賭服輸,今天我他媽的就願意滾回這裡重頭往上爬了,你管得著麼!

告訴你,別以為傍上那些個光鮮亮麗真誠懇切的有錢人,就能有出路了。都是騙子,全世界都他媽的是騙子!除了自己,我誰也信不過!”

燈光太暗了,以至於我看不清阿珍眼裡到底有沒有淚水。高挑修長的身子倚在虎爺的虎背熊腰上,滿目瘡痍般的不和諧。

我抹了抹眼角,轉身——看到同樣目瞪口呆的何許。

☆、044 白衣禽獸

“你沒事吧。”坐在樓下的清吧裡,何許點了雞尾酒給我。我卻搖搖頭,說我不能喝酒。

“何先生,你是來找阿珍的麼?”

何許低著頭,壓抑的沉默與我之前所瞭解的那副玩世不恭的態度大相徑庭,實在有點不習慣。

“啊呦!何大少來了啊!”桃姐娉娉婷婷地扭著身子過來,手指往何許肩膀上一搭:“我這兒前兩天剛來了幾個漂亮妹妹,您要不要—去—”

“啪”一聲,何許推開了桃姐的手臂,隨即抽出一本支票簿。

“這是一百萬,按你們的規矩分成。你拿多少我不管,但是——這一年內,我不許你掛阿珍的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