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牆角上的梁兆坤幽幽追了一句。
“你給我閉嘴!”
“喂,你連自己人的委屈都受不了,等下庭上不一定對方要出多少讓你難堪的話題呢。”何許勸他。
“你們自己亂什麼!”齊楚在電話那端提高了聲音:“王田花的事只是一個很小的意外,對方欲擒故縱。佔了先入為主。但後面我們還有機會校正視聽!”
齊楚的聲音聽起來中氣不太足,好像身體真的不太好的樣子。我戳了戳何許,問他說,齊楚到底怎麼了?
“不知道,只是聽說他小時候身體不太好,做過很大的手術。”何許有一搭無一搭地說,眼裡滿是擔憂地看著他姐姐:“姐,你說後半段咱們還有勝算麼?”
“當然有,一開始都是摸魚,我也只是看看對方到底把賭注押在哪裡而已。”何棠還是信心滿滿,這讓我稍微放了一點心。
一刻鐘很快就過了,但令我沒想到的是。一開下半場,對方直接就放了個十分兇悍的大招!
“法官大人,我重新闡述一下我當事人的動機觀點。”勞德諾說:“我的當事人,在沒有任何防備的狀況下被人挾持。生命受到了極大的威脅。情急之下,因救援警官沒能保管好槍械,導致其衝動中防衛過當。我與我的當事人承認槍擊事實,也願意賠償受害人家屬民事損失。但並不認為應當承擔刑事責任。”
“所以,我這裡也會出具幾個證人,希望法官許可。”
第一個證人當然是陶霏霏,這個是在我意料之中的。
“法官大人,這是我表妹陶藝琳在A國參加射擊俱樂部的持槍證。因為家父特別喜歡打獵,而我從小嬌生慣養不愛吃苦,所以作為侄女的陶藝琳一直深受家父培養。她十八歲時就會用槍,在個人生命遭到威脅的時候,持槍自衛本來就是無可厚非的。如果有人意圖用會開槍這一標準來試著為她的動機定性,我們保留追究名譽損失的權利。其次——”陶霏霏呈上來一卷錄音帶:“這是我這些天保留下來的一些錄音憑證,我家表妹傷了人,是事實。但動機實屬無意,我們家人起先並不希望對簿公堂,而是選擇私下賠償。
但是屢次遭到被告方的拒絕,我想,究其原因,可能是因為當事雙方特殊的情感關係。”
我咬牙切齒,原來陶霏霏這個賤人這些天來奔走相告的,套路落在這裡啊!
法官把錄音呈了上去,當庭播放。就連在病房裡被淺淺噴水的內容都有!
“當然,我不會控告對方有意刁難的行為,只希望法庭能給我妹妹一個公正的裁決。”
陶霏霏下去以後,勞德諾基本上是沒有給我們喘息機會的。緊接著就請上了又一撥證人。
我無法相信,這一次我面對的人,竟是我昔日最喜歡的學生。
“嚴靈?!”
嚴靈看了我一眼,沒有走到我身邊,也沒有走到陶藝琳身邊,而是持著中立臺的位置站定。
“嚴靈同學,你認識這兩位當事人麼?”
嚴靈點頭,說杜老師是她的班主任,陶老師是上個學期剛來的合作顧問。
“這兩位老師平時的關係怎樣?”勞德諾問:“比如說,陶老師有在日常中跟杜老師起過沖突麼?”
“沒有,”嚴靈回答道:“陶老師一直說杜老師很好,還說很尊敬她的父親杜民修老師。在學校裡,從來沒有發生過沖突。”
我不怪嚴靈,因為她說的都是實話。只要在人前,陶藝琳根本就沒有跟我公開發生過沖突。在別人眼裡,她就是一個平易近人的好女人。
“法官大人,我剛剛請出的兩位證人,在無形中闡釋了一個事實。我的當事人並沒有故意殺人的動機,她與杜老師也不存在私仇恩怨。所以你們的指控,我認為是帶有私人情感色彩的誣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