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按說也不應使得韓佩瑛特別陀異,但引起韓佩瑛異樣的感覺的卻是因為這首詞的背景乃是揚州。她的未婚夫谷嘯風正是家住揚州竹西路的。而且這首詞除了感懷戰亂荒涼之外,還隱約的寫了一段愛情的故事,詞人在揚州有一箇舊好,重來尋覓,已是如夢如煙,“縱豆蔻詞工,青樓夢好,難賦深情”了。韓佩瑛不由得心念一動,暗自思量,“她特地寫這首詞,莫非是與谷郎有關?”
韓佩瑛又再想道:“杜郎俊賞,算而今重到須驚。這“杜郎”又是指誰呢?若說是比擬谷郎吧,卻又不像。谷郎本來就是家住揚州的,有何“重到須驚”?再說,這一首詞乃是感舊懷人纏綿誹憎的哀怨之詞。奚姐姐寫下這一首詞留給我看,而我卻是就要和谷郎成婚的,雖說我不忌諱,她也不該這樣大殺風景。”
韓佩瑛疑團滿腹,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自慰自解,啞然失笑,想道:“也許奚姐姐根本就是並無寄託,只是我自作聰明而已。她興之所至,隨便的寫下這一首詞,我卻來給她猜啞謎了。”
韓佩瑛等了許久,不見有人進來,故意咳嗽兩聲,外面也沒丫頭答應。韓佩瑛心裡有氣,想道:“奚玉瑾嘴巴說得這樣親熱,卻又不來理我。好,她不來難道我就不會找她嗎?”
韓佩瑛急於揭開的啞謎,還是關於她的未婚夫之事,奚玉瑾曾說過她已經把谷嘯風“請”來了,只要韓佩瑛到了百花谷就可以和谷嘯風會面的,如今韓佩瑛就是想要知道此事是真是假。
可是韓佩瑛畢竟是個“準新娘”的身份,倘若徑直地跑去向人家討未婚夫,又伯惹人笑話。但若果不去,悶坐房中,也是無聊。
韓佩瑛心想:“現在不知是什麼時候了?”開啟窗子一看,只見月在天心,清輝如水。窗外是個大花園,園子裡靜省悄的也看不見有人。
韓佩瑛開了房門,走進花園。園中處處都有奇花異草,有許多花草,韓佩瑛連名字也不知道。花木竹石,依著地形佈置,構成假山、幽徑,中間又點綴有亭臺樓閣,端的是美妙清雅,有如圖畫。韓佩瑛禁不住歡喜讚歎:“怪不得奚姐姐說她的百花谷是世外桃源,只是這座花園,就不亞於神仙洞府了。”
園中景色雖美,可惜韓佩瑛心事重重,卻是不能把全副心神用來欣賞美景,她走了一會,又自想道:“我如今功力已經恢復,此地又沒看守,我不如逃出去到揚州親自查個水落石出。不過,現在還沒見著奚玉瑾,一走了之、又似乎不大妥當。”韓佩瑛想了又想,仍是躊躇莫決。
韓佩瑛懷著滿腔心事,穿過迴廊,繞過假山,忽地眼睛一亮,原來面前是個荷塘。月色澄明,荷塘泛影,田田荷葉,朵朵蓮花,翠蓋紅裳,景色佳絕。
韓佩瑛給這荷塘夜色迷住了,不知不覺的拋開了心事,臨流照影。忽然看見水中多了一個影子,是個男人的影子。
韓佩瑛吃了一驚,回頭看時,只見一個白衣少年正在她的背後,倚著花樹,含笑看她。
韓佩瑛呆了一呆,驀地變了面色,喝道:“你是誰?”
原來她最初還以為是谷嘯風偷來會她,待到看得清楚了,才發覺是個從未見過面的陌生男子。
她和谷嘯風是自小訂婚的,訂婚那年她才三歲。那年穀嘯風的父親谷若虛作客洛陽,就住在她的家裡。谷嘯風比她大工歲,已經是開始練“童子功”的八歲大的孩子了。谷若虛十分疼愛這個孩子,到什麼地方都把孩子帶在身邊。
韓佩瑛的父親韓大維和谷若虛是老朋友,彼此都很欣賞對方的子女,就這樣給他們訂下了婚事。韓佩瑛只有三歲,還未懂事,對於訂婚,只是覺得好玩而已,對谷嘯風並未留下印象。
谷家父子回去之前,由於路途遙遠,兩家很少往來。十年當中,只有韓大維去過一次揚州,韓佩瑛一來因為年紀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