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她不敢向唐流提,自己找機會出了房,去尋長青商量。
“應該不會有事。”長青沉吟,“料齊王與少相不會有這個膽子,敢對太后派來的人無禮。”
玲瓏愛憐地看他,怪不得當初傅青城做官不成,朝野中本來容不下這種忠良循規之人。她輕輕提醒他,“會不會齊王發覺了我們的行跡,如果他認定平將軍私藏欽犯,或許會鋌而走險先發制人。”
“果然!”長青大驚失色。
羅永城仍睡在裡間生悶氣,外屋裡只有長青與小飛,三個人不敢大聲,細聲細語說話。
“其實我最擔心的不是這個。”玲瓏皺眉,欲言又止。
“你是怕平將軍……”小飛性急,衝口道。
“噓……”玲瓏忙止了他的聲音,嘆氣:“這話絕不能出了口,若我們猜錯了,豈不是要傷透唐流的心。”她想了想,忍不住又問:“平將軍與羅莊主究竟是什麼關係?為何會如此似敵似友?”
她問得急促,然如投石入水,長青不響,小飛眼神遊移變幻,到底全部沉默下來,他們甚至不敢再看她。
也罷,他們終究不相信她。玲瓏住了口,如果換做唐流,此刻必拂袖而去,但玲瓏向來溫和內斂,或許是奴婢做得久了,真正一點脾氣也無。她這樣想著,臉上苦笑,“算了,我先回房去,省得阿流起疑心。”
“詹姑娘。”長青踏上一步,想要拉她袖角,小飛立刻阻身上來,搶道:“也好。詹姑娘真是細心。”
玲瓏終於拂袖而去。
唐流正用小勺喂燻兒吃飯,像是要極力彌補失散這些日子裡孩子所受的苦,每時每刻把他寵得如珠如寶。
“燻兒都快十二歲了吧,你怎麼還把他當成才長牙的小娃娃?”玲瓏笑,看燻兒一邊吃飯一邊眼睛骨碌碌地瞟桌上的櫻桃,便去盤裡拿了幾粒給他。
“這孩子同我一樣,命理太苦,註定是過不了幾天好日子的。”
“什麼話!”玲瓏吃一驚,怪她,“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說呢?”唐流停了碗勺,轉頭看她,“容兒,平將軍到現在都沒有回來,你以為我還會認定我們平安無事?”
只這一句,玲瓏頹然嘆息,暗罵自己竟以為能瞞得住唐流,勉強一笑,道:“阿流,我這玲瓏的名字倒很應該送給你才好。”
“你在怕什麼?”唐流盯住她,雙目熠熠生光,“不錯,平將軍這麼晚回來的確不對勁,可你為什麼不跟我說?難道你是怕我會以為他救了我們另有所圖?容兒,你放心,平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我們的事情。”
她復轉過頭去,繼續喂燻兒吃飯,悵然道:“他一定是出事了,想來齊王認定了我們在他這裡,故意拖住他,偏偏平又不許我們出去,玲瓏,我們該怎麼辦,難道就在這裡坐以待斃嗎?”
室內明晃晃支著幾支燭燈,燈外罩了工筆流麗美人紗,映得所有人物珠暈昏黃。玲瓏抱臂不語,手指抵了袖中的短劍,看燻兒嘴裡塞滿滿了菜肉,大眼睛向她一轉,笑得臉上圓嘟嘟的。
“你是個聰明有度的人。”唐流道,她手上不停,聲音平靜,“不同我的莽撞橫勇,容兒,你一直是主意最多最好,關鍵時刻,無論你說什麼,我都會聽從照辦,不過,先讓我喂燻兒吃完飯好嗎。”她的聲音突然有一絲波動,如湖心驟然吹皺了一層,話頭一轉,輕輕說:“我小時候,曾聽父親說:萬般苦魂最末是餓殍……”
玲瓏突然聽不下去,扭頭奔出房間。
平此次出來,身邊不過百餘名親信,此時分為三班,各守了大門、角門與羅永城房間,每日早晚換人。
玲瓏立在院子裡,面向大門,呆呆看這些人換崗休息,帶頭的是一個長臉微須的漢子,遙遙向她打招呼道:“姑娘怎麼不回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