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面色也嚴肅了起來。
那針落下,卻是紮在肩井穴,二指捻著銀針慢慢扎進之時,問道:“秉風穴下針感覺如何?”
感覺如何?還好啊。
她這穴位忘的一乾二淨的,哪兒能知道什麼穴扎針怎麼樣?
隨口說著‘還好還好’,卻是沒注意到,那人目光轉的幽深。
不懂藥,不懂穴,她敢說她是莊映寒?
手中力道加重,她便是痛的一皺眉:“周宇鶴,你輕點兒!”
“輕瞭如何有效?這點痛都承受不住?”這不冷不熱的一句話出口,見她不安份的轉著脖子時,冷聲呵斥:“別動!仔細衣裳碰著銀針,紮成殘廢可別怨我!”
這恐嚇絕對有效,網上可傳過一些半吊子的美容減服機構,利用針灸減肥的噱頭,把人給扎的不孕不育的都有!
她這老實的一動不動時,周宇鶴朝她貼近,似在仔細的扎著針,那目光卻是從她脖子之處,一路往上瞧著。
沒有易容!
既然沒有易容,為何她不懂藥?不懂功夫?甚至連基本的穴位都不懂?
難道,她不是莊映寒?若不是,怎會對莊家謀反之事那般在意?難道說,這只是個假象?
怎麼想,都覺得不合理;不管是她這一路的所作所為,還是她出手助北煜皇帝脫困。若她是北宮逸軒尋來的替身,沒理由放過那般好的機會殺北煜皇帝!
心裡頭疑惑越甚,只能繼續試探,收針之時,他便是託著她下巴,認真的說道:“這額頭的傷最好是癒合之時用上醉凝脂,否則真該毀容了。”
他這口氣倒似一個大夫該有的認真,只是二人這姿勢,實在是曖昧的很,寧夏一垂眼,下意識的就將臉一轉。
瞧她這模樣,周宇鶴輕聲一笑,沾了藥汁,小心的給她洗著傷口:“莊映寒,就算是你我之間有仇,我這般給你治傷,你也當記著我的恩情,知恩圖報。”
“救死扶傷乃醫者之德,你既醫術卓群,自然明白這點;如今挾恩圖報豈不是失了醫者仁心?”
“醫者仁心也得看人,以德報怨之事我可不會做,先前救了你,你卻反過來毀我計劃;如今我又救你,你是不是又該想法子來對付我了?”
上了藥,他卻是沒鬆手,就這般握著她的下巴,迫使她與他目光相對。
初識之時,他眸中盡是輕。浮,之後更是滿滿的算計,到最後,二人為敵,他看她時,只有仇恨。
如今似他所言,他暫且拋開仇恨,把她當了普通的病患,這眸中一片清明,無喜無悲,那深邃的眸子,就似一道汪洋,讓她看不透,卻又覺得異樣的清凌。
風吹樹動,那枝頭枯葉落下,打著圈兒的飄飛而來;飄飄揚揚之間,枯葉落到她髮間。
泛著黃的葉子,葉莖卻還透著暗綠色,她這墨髮簡束,未著一飾,倒是顯得乾淨的很;瞧著這枯葉,他才想起,見她以來,她的裝飾都極為簡單,哪怕是宮中設宴那次,也不似其他姑娘那般穿戴隆重。
想到這,便想到了她坑北宮榮軒那銀子之事,心中想著,這女人坑銀子,是為做什麼?北宮逸軒若要謀反,那些銀子只是杯水車薪,也沒多大的用處;他是不相信那些銀子都拿去請殺手之說,那麼,那一次的刺殺,到底是怎樣的?
她到底又做了多少事模糊眾人視線?她又有多少底是藏而未露的?那些底,北宮逸軒可知曉?
此時的她,到底是不是莊映寒?她不會功夫,不懂藥理,不懂穴位,這些事,又有誰知?
他想的有些走神,寧夏卻是被他給看的有些不自在,一聲輕咳,便是轉了頭,看向他處。
不可否認,這男人真有一副好皮囊!
瞧她轉開了臉,周宇鶴忙收起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