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我冷冷的呵斥。見他猶豫,反手一刀便將自己的衣襬割斷。流夜的手頹然下落。他一愣,隨即苦笑著捏緊手中的碎布,挪動身體向床裡縮去。
“我不碰你了。你……你別走!”
“放心,不把這一切弄清楚,我走不了。”陰鬱的怒火由不知名處開始燃燒。我一把揪住流夜的內衫,將他拖了過來。危險的目光死死盯住流夜的黑瞳。“到底發生什麼了,我親愛的哥哥?不想死就乖乖說給我聽。”
“別叫我哥哥!”流夜兩隻手用力扳住我揪住他衣服的手不住的掙扎,目光也變得有些狂亂。“我不是你哥哥!從來都不是!所以,不要叫我哥哥。”
“你說什麼鬼話!”流夜不著邊際的話語說得我一頭霧水。直覺中,他已不想承認與我的羈絆。我心中一痛,不由怒火高漲。用力將他丟到床上,我冷冷的說道:“你是玄武的國君流夜,不是我哥哥是什麼?這種事由得你不認麼?”
“不是的……我以為是,我以為……結果竟然……”流夜跌伏在床上,口中喃喃低語著。淚水從紅腫的眼角不住滾落。“我跟你說過,每天夜裡我都會說的……”
“媽的,你給我清醒點!”我被他的恍惚逼出了一絲真火。一把抓住他的頭髮提將起來,反手便給了他臉頰一掌。
清脆的拍打聲在夜色中顯得格外響亮,流夜的臉上立刻出現了一片嫣紅。見他痛得重重瑟縮了一下,我將匕首壓上了他的頸項,陰狠的開口道:“疼嗎?知道疼就好。現在明白這不是什麼鬼夢了吧?”
經過這一下,流夜的目光終於開始變得清澈。
“玥!”他難以致信的低聲呼道:“你沒死麼?”
“你失望了麼?”我邪佞的笑著,輕咬住他耳垂上我親手打磨的黑耀石耳飾,鋒利的匕首在他喉結上緩緩刮下,讓他一陣的戰慄。“別說我欺負你,我沒直接下手就是給你個叫人的機會。”
“我知道你恨我,如果氣不過,殺了我也無妨。但我要告訴你,我真的從沒想過要你死。”似乎是為了證明他說的話,流夜微閉起眼,全然鬆弛了下來。身體的重量落到我手中抓住的頭髮上,揪扯的疼痛讓他皺起了眉頭,但卻完全沒有反抗的舉動。
“這我知道。”我微有些煩亂的說道,手上的力道卻不自覺的鬆了下來。
其實我很清楚,流夜的所作所為,站在一個君王的位置上是無可厚非的。若換了是我,只怕還會做得更絕一些。我也知道流夜對我並非全然的無情,否則也不會在自以為佔盡上風的時候,還肯饒我的性命。說穿了,他也不過是想牢牢的控制住我,讓我活在對他全無威脅的地方罷了。我們會走到今天,說不上是誰的錯。怪只怪,我的靈魂不願再次成為沒有自我的生靈,而這恰恰是他不能容忍的。我之所以會對他兵刃相向,更多的卻是為了那些已然消逝在我們之間的性命。老實說,如果不是岩石之前那番話,說不定我的刀鋒已經揮過去了。如今面對一個會抱著我的衣物哭泣的人,這一刀卻說什麼也割不下去。
“要裝死等你把方才的瘋話解釋清楚再說。”手裡的匕首利落的在掌指間翻轉,瞬間回入鞘中。
流夜的臉色登時就變了,但他竟然扭過頭,給我來了個矢口否認。
“我說了什麼嗎?你也說是瘋話了,還問來幹什麼?”
“你少給我廢話!”我譏諷的冷笑。“你是覺得我是白痴,還是希望我當你是白痴?我乾脆再說明白點,我們那個不到五十歲的‘年邁’老爹,到底跟你說了些什麼?”從岩石的轉述中我就猜到,流夜會變成這副鬼樣子,多半關鍵就在那個突然回來的太上皇身上。
流夜的身軀一震,靜默片刻後,他咬牙道:“別逼我,玥,你要殺就殺,我不會告訴你的。”
“死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