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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輪到鍾離一脈了

“而我,就是他出這口氣的最好人選,畢竟就連越侯那千刀萬剮的極刑,都是我親自監斬的,雖是替他做了那把殺人的刀,可他心中不痛快,自然得記上我這一筆,我若還不主動將自己遞上去,難道還等他來將我狠狠折斷嗎?”

那些日積月累的怨氣,那根緊緊束縛住的心絃,等到徹底繃不住的那一日,可就不只是讓他吃些苦頭那麼簡單了。

多年浮沉殺戮,鎮撫司只為皇室效命,普天之下,裴世溪一定是最能洞察聖心的那個人。

“你且等著吧,這口氣那狗皇帝還沒出完呢,過兩日宴秋山圍獵,他命我也一同跟去,我如今一條腿還傷著,能狩什麼獵?他不過是想當眾折辱我,當著朝臣與一眾皇子的面,對我施以懲戒,我心裡一清二楚,可難道能不去嗎?”

裴世溪倚靠床頭,淡定自若地分析著,似笑非笑間,彷彿即將奔赴宴秋山,受盡凌辱的那個人不是他一般。

柔妃卻忍不住了,淚水又滑落臉頰,她顫巍巍地伸手撫向裴世溪,心疼無比:“大人,若阿螢能代你受這些罪,該有多好……”

裴世溪抓住了她的手,微揚唇角:“說什麼傻話呢,又有什麼好哭的,這些年伴君身側,與虎謀皮,你難道又比我好過嗎?你放心,我早有心理準備,刀山火海都趟過來了,還怕受這點罪嗎?”

——

月冷風寒,天地寂寂,柔妃悄然離去後,另外一道身影也踏著夜風而來,深夜造訪,帶了藥來看望重傷的裴世溪。

這個不請自來的人,也是一襲漆黑的斗篷,身形頎長清雅,開口間是個溫潤端方的男子聲音——

“世溪兄,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斗篷摘下,露出了一張含笑的俊雅面孔,燈火躍動下,愈發襯得此人面如冠玉,文雅俊秀。

裴世溪倚靠在床頭,顯然毫不意外,也勾起唇角,望著來人,“我就知道你會來……蘭小白。”

這聲熟稔而又調侃的稱呼在屋中響起,兩人相視而笑,眸光粲然若星。

裴世溪口中的這個“蘭小白”,不是別人,正是幽州蘭家的四公子,寧玖孃的夫君,蘭豫白。

他一邊走近床榻,一邊打量著裴世溪的傷勢,嘖嘖笑道:“怎會傷得如此之重,你要在那狗皇帝面前使一出苦肉計,也用不著這般賣力吧?萬一沒玩好,搭進自己一條腿多不划算啊?”

說話間,他又摸進了懷中,隨手掏出了一個精緻古雅的小藥瓶,往裴世溪懷中一扔。

“拿著,這藥在幽州千金不換,是蘭家自制的方子,我對你不賴吧?”

“就送一瓶過來,忒小氣了點吧?”裴世溪接過藥瓶,抬頭笑道。

“夠你使的了,我還不是怕你瘸了,日後到幽州去,都沒辦法進蘭家的丹溪馬場裡瀟灑了,畢竟我還答應送你一匹白羽寶馬,你若瘸了,那匹白羽寶馬我送給誰去?”

“少來這一套了,每回見面都要提那匹白羽寶馬,可喊了這麼多年,何曾見你真將那馬送來給我?早知你這麼小氣,我當初就該直接在你那丹溪馬場裡牽走一匹才是……”

“你現下去我家的馬場裡牽也不遲啊?”蘭豫白在床邊坐了下來,不輕不重地往裴世溪腿上按了一下,才包好的紗布沁出了一絲絲血色,裴世溪吃疼吸氣,反手扭住了蘭豫白的手骨,“蘭小白,你是真想讓老子瘸了吧?”

“哪能呢,看看你傷到什麼程度罷了,看來你這次真是對自個兒下狠手了,無毒不丈夫,果然是你的風格……不過你確實得快些好起來才行,鎮撫司不是還要上一趟幽州調查蘭家嗎?”

“家父侯你已久,也等著與你商談謀劃接下來的路,你正好也能借此機會,名正言順地敲上蘭家一筆,直接去丹溪馬場裡牽走十匹白羽寶馬,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