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蘭轉頭,只見品蘭一臉得意,挑釁看著慧蘭,倒是淑蘭頗有不忍,把慧蘭拉走去說話,解了屋裡窘迫,這時一個丫鬟進來,稟道:“李家舅太太來了。”
大太太忙道:“快請。”丫鬟開啟簾子,只見一個滿頭珠翠肌膚豐腴婦人進來,見了大老太太和盛老太太便恭敬行禮,笑道:“我來叨擾了,老太太莫怪,只是常聽著我小姑子唸叨嬸孃和氣慈愛,今日便厚著臉皮來拜見了。”
盛老太太笑道:“舅太太也太過謙了,都是自家人,說什麼兩家話,年紀大了就喜歡熱鬧,你們能來我高興很。……明蘭,來見過舅太太。”
明蘭上前恭身行禮,遲疑著不知叫什麼好,那舅太太忙開口:“你便如品蘭一般叫我舅媽罷。”明蘭抬眼看了看盛老太太,見她微微頷首,便乖巧叫了聲:“舅母好。”
舅太太朱氏眼眯成一線,笑道:“好標誌閨女,老太太好福氣呀。”說著也從身邊丫鬟手裡接過一個菡萏色荷包塞到明蘭手裡;明蘭低頭一瞧,只見這荷包珠繡輝煌,鑲珍訂寶,極其華麗耀眼,不看裡頭東西,光是這荷包就價值不菲了。
大家坐下敘話,舅太太朱氏照舊沒有理睬三太太,只和盛老太太她們說話,從金陵說到京城,從內眷說到子女,明蘭從不小看這種內宅婦人間閒話恭維,只細細聽了,才知道早年間李老太公是和盛老太公一起發家,一開始並不如盛家興旺,不過人家兒子養得好(沒有引進外來基因而是湊合了鄉下的結髮妻子),三代勤懇經營下來,家業繁盛,成了宥陽縣城裡數一數二人家。
三太太幾次欲插嘴都不得成功,大老太太說會子話,忽對盛紜道:“泰生呢?今日他沒隨你來麼?”盛紜笑道:“梧哥兒難得從京城回來,我那傻小子總也說個沒完,咦,舅太太,你今日一人來麼?”朱氏笑道:“來了鬱哥兒和都哥兒,都在外頭呢。”
大老太太笑道:“都是自家親戚,快叫進來。”
說著便叫丫鬟傳人,然後簾子掀開,進來三個年歲相當男孩,齊齊給盛老太太下拜行禮,大老太太笑著指當頭一個眉眼含笑唇紅齒白男孩道:“這是舅太太家的二公子鬱哥兒。”後指著左邊一個靦腆害羞男孩道:“這是李家三公子都哥兒。”最後指著一個麵皮微黑厚實健壯男孩道:“這是我紜丫頭的小子,泰生。”
三個男孩各有風采,一時間屋內一片勃勃之氣;除了明蘭,其餘眾人皆早識,於是明蘭只得過來逐一施禮稱呼,隨著品蘭一概都叫‘表哥’。
朱氏笑著對明蘭道:“你還有個大表哥,這會兒出外辦貨去了,你大表嫂人是極好,以後可要來我家頑。”
盛老太太讚道:“舅太太好福氣,哥兒都這般豐秀儒雅,端是美質良材。”舅太太笑道:“這兩個魔星可鬧著呢,老太太謬讚了。”
盛老太太拉過李家兩個男孩,細細問了讀書學問,知道大已經考上秀才,小也是個廩生了,更是喜歡:“好好好,上進用功方是道理。”朱氏笑道:“他們這可算不得什麼,聽聞老太太家長孫,不拘秀才舉人進士都是一次考中,如今被點了庶吉士,在翰林院供職,這才是真真文曲星下凡的命格喲。”
盛老太太轉頭瞪了大老太太一眼:“定是老嫂子到處說去,沒得誇壞了孩子。”大老太太笑道:“有好自然要誇,回頭等這兩個孩子上京赴考了,你且照應著點兒就是了。”
盛老太太道:“這還用說,維哥兒媳婦侄子便如我們自家孩子般。舅太太,待哥兒們上京了,就住到我處去,家裡還有兩個備考小子,恰好做伴。”
朱氏就等著這句話,連聲笑道:“那可真謝謝老太太了,鬱兒都兒,還不磕頭謝過。”
李郁李都立刻再次拜倒,舅太太謝了又謝。
品蘭附到明蘭耳邊輕聲問:“不過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