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7部分

告人的理由,會甘願如此無怨無悔、傾心盡力地效命於自己?

六年了啊……當年斷腸崖上,那個苦修術法的孤寂少女,那張清麗絕俗的容顏,在偶爾夢迴前塵之時,仍舊曆歷於眼前。

然而為何,這幾年時時陪在自己身邊的少女、這個長大後的她,卻反而幾乎被他忽略了呢?

他在規避什麼?他在防備什麼?他在懷疑什麼?

那年,他才十二歲,剛剛失去了與他自幼相依為命的同胞弟弟,彷彿徹底淪為了一具冷血的殺人武器,每日只是不斷揮霍著那柄貼身不離的長劍,在地獄般嚴酷而殘忍的訓練下掙扎求生。

在那樣日復一日機械式般的漫長殺手生涯裡,存留於他記憶中最深刻的印象,便是不停地揮霍著手中的武器,殺死麵前一個又一個曾為同伴的對手、或者奉命蟄伏在暗處,刺殺日曜使者給他們丟下的那張鮮豔紅紙上寫下的一個個名字的主人。

那時起,他便已經知道,他是暗夜的隨者。他的主人不是高倨於大光明宮深處、重重帷幕後的王座上,那個威嚴無加的教主、這個西域真正的幕後主人,而是……那片充斥著罪孽的深海。而暗夜,便是他唯一的同行者。

那樣的生活,讓從前那個心懷迷惘畏懼、卻也曾對未來懷有憧憬與對溫暖的渴望的迷途少年,心一日日變得麻木、冷漠、殘忍。

儘管那些立於高處的裁決者們早已洞悉了他乃彝國王裔的身份,他從而脫離了每日冰冷的鐵板床、冷菜涼粥的生活。然而,教主對他的要求,卻並未因此而鬆懈分毫。他每日只有三個時辰的睡眠時間,一天中的四個時辰用來習武練劍,三個時辰用來研讀兵法謀略,其餘的兩個時辰用來參悟術法典籍。

如果教主是仁慈的,也許,他會感激於教主對他的這份重望。然而,教主每月十五,派日曜“賜予”他的那種名為“寒魄精”的藥丸,究竟是多麼可怕的東西,他早已瞭然於心。

懷著對這座大光明宮的極度憎惡,他咬緊牙關,堅持隱忍了下來——他知道,那個高高在上的教主,既然如此費盡心機地督教他多年,又怎會讓他一輩子留在這個神宮裡?

是的,他對自己如此“特殊恩寵”、苦心“栽培”於他,又怎會肯讓他一輩子留在日月神教,充當大光明宮裡萬千殺手中之一員,而不發揮他的最大利用價值呢?

呵……教主既然志在天下,而照目前這片大陸的局勢看來,除卻與毗淵山脈接壤的離國外,東陸諸國、乃至整個武林,早已將日月神教視作邪魔歪道,對其嚴格封殺。而對離國國主那隻老狐狸而言,日月神教,也不過只是個與他具有互利性質的盟友、甚至他離國國主為剷除異己而攏結的殺人利器而已罷?

所以,似教主這般精明睿智之人,自然比自己更加清楚:日月神教欲得天下,必要先掌西域。所以,將他送遣彝國、命他爭奪儲君之位,對於教主而言,他才算是用得其所吧?

彝國……一念起故國,某種刻骨的幽毒迅速侵蝕了少年那雙奇特的眼眸。

只是,他從沒有想到,在返回彝國、施行他那個早已謀劃多年的報復計劃之前,一直孤獨地艱難前行的自己,有一日,會有了一個與他並肩作戰的同伴。

認識她,是在一個雷電交加的深秋寒夜裡。那晚大雨如柱、傾盤而下,他正獨自一人,在斷腸崖的密洞裡練劍,然而,忽地聽聞一絲異響,餘光瞥處,他依稀望見一抹鵝黃色的影子,在樹蔭下一掠而過。

那一幕極其詭異,尤其在這雷鳴電閃的深秋夜晚,更令人興起一種驀然心怵之感——那種感覺,詭秘而��恕�

然而,他卻似乎莫名地被那種奇特的感覺吸引住了一般,心中一沉,當即握緊長劍,鬼使神差般飄身追了上去。

那一夜,毗淵山巔狂風怒嘯,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