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嬈魅惑,暗潮洶湧流動,一瞬間日月星辰彷彿都黯淡的失卻了所有顏色,天地間只餘那兩抹身影。
這一夜流蘇睡得極不安穩,夢境的片斷紛至沓來,一時間自己彷彿身處在一片片望不到盡頭的彼岸花中,彼岸花濃烈而辛辣的芳香撲鼻嗆人,前方隱約那抹白色的身影熟悉無比,慢慢轉過頭來,竟然是蘇柒然的面容……剛嚇了一跳,自己卻彷彿又跪在大廳受罰,宣墨以自己的軀體護著她,那熨帖而溫暖的肌膚帶來的熱意,一直熱到心裡去,耳邊聽到他溫柔的說:不要聽,不要看,交給我就好……
匪夷所思的夢境讓流蘇煩躁不安的挪動著身子,不小心牽扯了背上的傷,一陣劇痛讓她猛地從夢境中痛醒,入眼卻見宣墨在床邊坐著,怔怔的看著她,輕撫過她的臉頰,將她散落的髮絲溫柔的別到耳後,低聲自語道:“流蘇……”
拾柒
荷包這幾日心情似是極好,哼著小調,託著一盤子才採下的各色折枝花朵,步履輕快,穿過水曲迴廊,急匆匆地往晚薔園走去。
迎面宣安捧著宣墨換下的衣服要交去丫鬟浣洗,頂頭就瞧見荷包頭上隨著她的步伐輕快跳動的兩個辮子,晃悠悠的一上一下。他瑟縮了一下,四處尋找看看是否有哪個犄角旮旯可以藏身進去,倒不是他心理陰暗,只是自從他幾次幫宣墨撒謊說是上朝而其實宣墨是去纓絡園後,他就被荷包徹底鄙視並唾棄了。
在荷包的認知裡,主子若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必定是下人教唆挑撥的,更別說這個下人還幫著隱瞞欺騙。因此每次見到他,便擺起一副比隔夜的餿飯菜還臭的臉色,以眼角餘光,偶爾也是一個眼白表達她強烈的譴責和鄙視,宣安就在那樣的眼光下羞愧的無以復加,莫名的產生了自己人格低下禽獸不如的心態,至於他夜半夢迴時種種哀怨無奈委屈的強大怨念,被宣府上下默契的忽視了。
這邊宣安正以猥瑣的姿勢試圖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零,那邊荷包蹦蹦跳跳的過來了,瞧見了姿勢扭曲古怪的宣安,笑容滿面地打了個招呼:“早啊。”又一陣風似的颳了過去。
宣安震驚的維持原狀,久久不能回神,天曉得,這是他這麼多日來第一次有幸見到荷包的正眼,而不是閃著幽幽寒光的斜睨或者是眼白,這丫頭……變性了麼……
荷包的好心情一直維持到晚薔園內,流蘇坐在梳妝檯前,斜睇了春風滿面的荷包一眼,問道:“何事如此開心?”
小丫頭笑得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春意,興奮地講個不停:“夫人,你不知道,現在全府上下都在傳著那晚少爺護住夫人時的情景啊,少爺真是太英勇了!這麼粗的棍子啊,他愣是將夫人圈在懷裡捱了那麼多棍……”
流蘇看了看荷包臉上春心蕩漾的紅潮,顯然是陷入了某種瘋狂的幻想中去了,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英勇?她怎麼不說本夫人我之前也不吭聲的捱了那麼多棍?也不理她,自己對著鏡子細細的描眉,將胭脂放在唇邊抿了抿,又用鳳仙花的汁液染紅了指甲,荷包終於以一句“偉大的少爺”結束了此番演講。
講得口乾舌燥,荷包自去灌下了一杯水,又接著講道:“況且夫人,您昏迷的那幾日,日日都是少爺在照顧您哪,少爺自己傷的也不輕,卻堅持要親自照料您,為了您的傷,將太醫院最昂貴的藥材都搬過來了,又因為天熱,怕您出汗刺激傷口,特意從北蜀快馬加鞭運來了幾十塊大冰,這路上光馬就累死了十幾匹……”
流蘇怎麼聽怎麼覺得自己像是禍國殃民的楊玉環,只不過人家運的是荔枝,她運的是冰塊……不得不打斷了荷包喋喋不休的嘮叨,起身整理了衣裙,對荷包說道:“把夏歡顏叫過來,帶著她一起出門。”荷包呆呆的“哦”了一聲,出了門去喚夏歡顏。
流蘇長長的鬆了口氣,自那日捱了宣墨替她捱了家法以後,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