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詞心裡的絕望開始一點一點濃烈起來,如一罈烈酒灌滿心胸,開始撕心裂肺地疼。
他在她身邊悠悠搖著摺扇,斜睨了她一眼:“你別怪我,要怪就怪你那師父,四天了也不來找你。看來,你在她心裡,是丁點分量也無。”他頗為惋惜地嘆息,彷彿憐香惜玉的人眼睜睜看著一朵花兒枯萎卻無能為力。
小詞恨恨地瞪著他,眼中一顆珠淚泫然欲下,卻倔強地含在眼中,不肯示弱。
他揚手點開她的啞穴,低聲嗤笑:“此刻反悔,還有挽回。”
小詞已經存了魚死網破之心,恨極反笑:“我雖然是個女子,卻也知道磊落二字,人生一世,無愧於心,無愧與人,沒什麼反悔,倒是你,日後莫要夜不能寐,擔心惡鬼糾纏。”
他無所謂地輕嗤一聲:“是麼?”
“你這種卑鄙小人,脅迫一個弱女子,算什麼男人?”
“你是弱、女、子?”他一字一頓地說著,撩起袖子,將一個清晰見血的牙印舉到小詞的面前。
“自衛不行麼?難道要坐以待斃,任你宰割?”
“好,我看你硬到幾時!”
他耐心已失,站起身,在廊下跺了幾步,摺扇一指樓下:“我看那個老頭不錯。”
小詞一陣哆嗦,不敢抬眼去看,心裡卻是存了求死之心。
“琴娘,去請那位上來。”舒書指著一個佝僂猥瑣的老頭,居然笑的十分暢懷。
琴娘忙不迭地提起裙子下樓。
舒書哼了一聲,將小詞挾進房間,扔在床上。隨即俯身上來,聲音低沉:“其實我也有些捨不得。”他撫摩了一下她的臉頰,稍稍凝滯了片刻,眼中有一刻的波動,瞬間又陰冷起來。
樓梯上一深一淺的腳步聲象是奪命追魂的鼓點。小詞緊閉雙眼,牙齒咬上舌頭。
“呵呵,聽說公子要送我銀子美人,真有此事?”一個蒼老渾濁卻有驚喜惡俗之聲在房內響起。小詞的心猛的一墜,一顆淚從眼簾中滾出,順著眼角落在枕頭之上,冰涼的溼意讓她不禁微微顫抖。
“就是那位姑娘,你去看看可還滿意?”舒書輕鬆愉悅的語氣似乎象是促成一樁天做之合。
那老頭緊上幾步走上前來,小詞似乎已經聞見令人作嘔的猥瑣之氣,絕望鋪天蓋地而來,她默默唸了一個名字,齒上開始用力。
舒書突然提著那老頭的衣領往後一扯;隨即他的手指瞬間已經捏上了她的下頜。他對著身後呵斥了一聲:“拿著銀子出去!”
小詞抬起眼簾,看著他,目光竟有些憐憫。他,白白生了一副好皮囊,做的竟不是人事。
“想死是麼?”他冷哼一聲,指下用力,兩抹淡淡紅印從他指下蔓延開,在白皙的肌膚上分外醒目。
她眼中閃著小小的火苗,絕望、痛恨、憐憫、淡漠。看得他無比煩躁,他的眉頭舒、鎖了幾次,心裡莫名的燥熱被她眼中的火苗點燃。他的手指伸到她的衣襟之上,停頓片刻突然“嗤啦”一聲,裹胸已然顯露,肌膚如冰玉凝脂。他俯下身子,眼神沉沉卻有倏忽的迷離一閃而過。
咫尺之間就是他的氣息,她閉上了眼睛,彷彿見到一泊溶溶月色盪漾在濃郁的桂花香裡。一顆珠淚滑落到唇邊,她默默唸道:計遙,我們來生再見!
突然,窗戶一陣巨響,從窗外躍進一人。燭光被勁風晃動,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有一柄長劍閃著寒光。
“你是誰?”舒書迅速直起腰身,摺扇護在前胸,冷聲問道。
“計遙。”
聲如天籟浩然坦蕩。小詞仍不敢睜開眼睛,很怕這是自己臨死前的一個幻象。
勁風止,燭影定。窗前之人如空山飛雪般清逸,又如塞外落日般剛烈。
“計遙?你是她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