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白養你二十年!”她連珠炮似的說出一大篇。
我心裡有歉疚,可是對她咄咄逼人的態度頗為反感。我忍氣吞聲地說:“維維,有些事可能是你誤會了,他沒你想的那麼壞。”
我不相信,一個對自閉症孩子如此耐心的人,就算壞又能壞到哪兒去?
彭維維呸一口,聲音雖低卻清清楚楚:“狗男女。”
“維維,”我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話能不能別這麼難聽?”
她冷笑:“這話就嫌難聽了?你挖人牆角時怎麼就不覺得寒心?”
我一下被她戳中了心窩,熱血頃刻上頭,臉刷地紅了,但還拼命嘴硬:“你講不講理?你們倆已經分手,什麼叫挖人牆角?”
“趙玫!”彭維維一臉鄙夷地看著我,“浴室裡有鏡子,你去仔細照一照,看看你比別人多了什麼了?憑什麼你就能覺得自個兒花見花開人見人愛,金剛鑽在你手裡也得化繞指柔啊?人家玩了十幾年,見山翻山,見水趟水,又憑什麼在你這條陰溝裡翻船?”
我目瞪口呆,嘴唇哆嗦著發不出聲音來。五六年的交情了,她居然說出這種話。
“我算看明白了,你和他就是一丘之貉!你怎麼勾搭上他的,打量我不知道?你丫還真沉得住氣,居然一直在我跟前兒演戲,演得跟真的似的,要不是他在你眼前演那麼一出,你是不是準備到死都不說啊?難怪同學說你這人特陰,我還不信,得,算我以前瞎了眼看錯人!”
我嘴皮子遠沒她利索,被噎得發抖,卻不知道如何反駁,最後我衝回自己的房間,用力摔上門。
她在我身後大聲嚷:“你不就靠著在男人面前裝柔弱嗎?一個字,賤!”
最後一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我又拉開房門,好容易冒出一句囫圇話:“彭維維,你該去看心理醫生!”
“你他媽的心理才有病!”一個杯子摔過來碎在我腳下,“我這屋裡不養白眼狼,滾,趁早滾,別讓我看著噁心!”
我收拾東西於當夜搬了出去。
半夜兩點邱偉開車載著孫嘉遇過來接我,我抱著行李坐在路邊,已經在寒風裡等了半個多小時。見到孫嘉遇,我只會抱住他嗚嗚痛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跟你說什麼了?她到底怎麼你了?”他被我揉搓得六神無主,一直追問。
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個勁兒搖頭。
他從我這裡問不出答案,頓時急躁起來,扒拉開我的手:“我問問她去。”
我拼命拽住他:“你別去,求你別去!”
他也就坡兒下驢,邊替我抹眼淚邊哄勸:“行了行了別哭了,正好恩怨兩清,以後老死不往來。”
我使出吃奶的勁兒捶打他的背:“都怨你都怨你,我們三年的同學……”
“都是我的錯,我罪該萬死成嗎?”他捏住我的拳頭,“明兒我就去跳黑海,以死謝罪你解不解恨?今晚還是算了,怪冷的。”
我就這樣正式開始和一個男人的同居生涯,人生中第一次經驗。
老錢第二天起床,發現廚房餐桌上突然多出一個人,十分吃驚,不過他的驚奇是衝著孫嘉遇去的。
“哎喲玫玫,小孫對你可真不一般,以前他從不留人過夜的。”他摸著頭頂稀疏的頭髮,笑得臉愈發像個小籠包子。
“得了,你丫甭憋什麼壞啊,當心我把你滅口。”孫嘉遇也笑,眉頭卻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
我心情極差,還要勉強陪著笑臉,徹底明白什麼是強顏做笑,因為彭維維的話已經象釘子一樣釘在我的心上。但如果老錢說的是真的,我倒是能理解了,為什麼她會動那麼大肝火。
孫嘉遇看看我,嘴唇動了動卻沒開口,只摸摸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