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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部分

一點明智的目的,我也至少會對他稍表同情的。對於痛苦,我並不是那麼神經質的。如果他的動機哪怕是來自於憎恨,我也會稍稍寬恕諒解他的。可是他竟然是那樣不負責任,那麼十足地草率粗魯、漫不經心。他的好奇心,他的瘋狂的,漫無目標的研究,驅使著他做出這些事情來。威爾斯《摩諾博士島》廣西師範出版社出版,101頁

第六卷:科幻與科學 第六章:沉重的科幻主題——反科學思潮(3)

第三節:反烏托邦名作

上面這些作品,均創作於科學技術的上升時代,是在樂觀主義底色下滲透的一點點警示。它們往往是“小敘事”,只涉及個人、區域性、個別災難,描繪的是整體正確的科學事業進步中出現的一點點小偏差。到了二十世紀,這份樂觀被許多科幻作家拋在腦後,反科學思潮在科幻小說中得到了直接和充分的體現。在二十世紀前半葉,反烏托邦小說是這一傾向的集中代表。

“面對威爾斯對進步的信仰,特別是他後期小說中大力宣傳的烏托邦理想社會主義,文學派則針鋒相對地提出反烏托邦。最近文章中一直稱之為‘反面烏托邦’,此語即希臘語‘病的’、‘壞的’意思。這些文章認為科技的進步非但沒有給社會帶來好處,反而每況愈下,更不要說完美了……”詹姆斯岡恩《科幻之路》二卷,20頁,福建少兒出版社出版。

反烏托邦的先驅,是英國作家福斯特創作的一個短篇《大機器停止運轉》。1909年發表於《牛津和劍橋評論》秋季號上。小說將背景放在未來某個不確定的年代。那時,地面上已經無法生存,人類只能戴著防毒面具才能上來。在原子能還沒有被發現的年代裡,福斯特設想不出什麼樣的巨禍能夠給地面帶來這樣的破壞,乾脆便隱去原因不表。完全生活在地下的人們由一個無所不包的機器系統結成一體,沒有國家、民族之別。這個背景設定,意味著作者要描寫一種全人類共同面對的處境,而非只是某國某族的“私事”。人們住在完全一樣的個人房間裡,“北京和希伯來一樣”。在大機器的飼候下,人們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透過類似電視電話的裝置隨意和千萬裡之外的人打交道,一個人可以認識幾千人,但從不面對面交往。生下的孩子都交有機器哺養,親情淡漠。一本大機器的使用說明書象聖經般擺在每個人的家中。

小說主人公是一位叫凡許蒂的中年婦女。她的兒子庫諾已經成年,生活在另外一個大陸上。兩人經常幾個月不直接見一面。有一次,庫諾透過通訊裝置,一定要求直接面見母親。他告訴母親,自己曾經上過地面,看到那裡有人生活在原始環境裡,並且感受到了不依賴機器的自然體驗。凡許蒂聞言,斥責孩子大逆不道,只有以大機器為依歸才能有文明幸福的生活。幾個月後,大機器慢慢停止轉動,已經失去獨立生活能力的人類無計可施,走向滅亡。

福斯特是標準的文人,對科學技術並不在行。小說裡的技術描寫只有輪廓缺乏細節。不過這並不重要,“大機器”只是作為科學技術的隱喻出現在小說裡。作者生動地描寫了人類對機器的依賴。這種依賴已經形成了宗教般的狂熱:“他們竭力陳述:‘機器供我們吃、供我們穿、供我們住、透過機器我們得以互相通話、互相見面,有了機器,我們才得以生存,機器是思想的朋友,懷疑的敵人。機器是萬能的,永久的,神聖的。’不久,這一訓諭就被印在書的扉面,在隨後的版本中,這一儀式變成了複雜的讚美和祈求的形式。人們小心地避擴音到‘崇拜’這一字眼,從理論上講,機器仍然是人的創造物和工具,但事實上,除了少數倒行逆施的人,所有人都把它當作神一樣來崇拜……”(同上,49頁)

除了這種反諷的形式,作者還透過代表人性掙扎的庫諾之口,直接表達自己的思想:正在死去的是我們,這兒唯一真正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