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遠帆嗯了一聲,道:“穴道,所謂的穴道那邊比較疼。咳咳,你這樣弄得,我比較舒服了……呃,我還沒有結婚,單身。生意的事情比較複雜……”
我“哦”了一聲,心跳突然加快:“詹先生還在創業嗎?像歐先生那樣,可能比較容易混些。他肯定也已經成家立業了吧。”
詹遠帆輕輕地哼了兩下,突然說:“他也沒有結婚,你不知道嗎?”
“呵呵,客人的隱私,我們不好打聽的。”心情卻舒暢了很多。“他是我們的老顧客呢。其實我有時候想,是不是應該給他什麼優惠。不過他也許不稀罕。其實他可以帶他女朋友來啊,我們這裡美容,也很不錯的……您坐起來吧。”
我拿了一塊毛巾給他擦了擦身上的油,讓他把衣服穿上。
詹遠帆突然冷笑了兩聲,老老實實地坐在那裡。
我幫他捏頸,又給他按摩頭部。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冷笑,更不知道他此刻的神情。不過,我覺得有點兒不對勁。不敢亂說話了。
之後的服務,都是在沉默中進行的。很奇怪的,我覺得熱了起來,臉上有些發燒。我咬著嘴唇,心中七上八下,有些走神。
好不容易做完,我竭力擠出笑,輕聲說:“詹先生現在是不是好些了呢?”
詹遠帆很響地擦著鼻涕,說:“身上沒有那麼痛了,不過,鼻涕好像更多,喉嚨裡也很不舒服。”
“那這樣子好了。如果詹先生這幾天有空,就請天天過來一下,我幫詹先生再做幾次,希望能減輕您的不適……當然免費的啦,您是歐先生的朋友,我們之前的服務,好像也不夠周到,就算賠罪好了。如果詹先生覺得不錯,以後再來消費。我們的工作雖然也有瑕疵,不過都還很認真的。”
詹遠帆道:“好,那我明天還這個時候來……你,不像是一個瞎子。”
“這話怎麼說?”雖然我知道大多數人對瞎子都會有一些好奇心和同情心,不過出於禮貌,是不會有人直截了當地這樣問殘疾人關於殘疾的事情的。這個人,又變得無禮了。
“瞎子,不是總戴著墨鏡嗎?沒戴墨鏡的,眼睛,很恐怖,或者會往上面翻。可是不仔細看,你跟明眼人差不多。”
這個人有著該死的無聊的好奇心。
“啊,是這樣,我是天生盲的,所以眼睛並沒有受到外傷,但是我的視神經是天生缺陷,當然從外面看不出。至於眼珠子,我一個哥,教我的,教我怎麼轉眼珠子,跟人講話時,對著對方的方向來控制眼珠子,這樣,不會嚇著別人,而且,相對而言,別人不會那麼厭棄……”這個人,怎麼還不快點兒滾?
我又想起他的頭骨。跟歐鵬不同,他是個霸腦殼,枕骨比較平,摸骨的理論說,這種骨相的人,犟,拗,而且很難富貴起來。果然,從他的行為處事來看,這傢伙要想獲得成功,恐怕很難。所以難怪心思重,人瘦。
“你那個哥……”詹遠帆躊躇了一下,說:“對你真的很好。對你的關心,深入到骨中了。”
這話我愛聽,因此不覺眉花眼笑:“是啊,他很細心,也很有耐心,他說,如果我想要獨立在社會中生活,一定要學會自立,還要學會討人喜歡。”
“他說的一點都沒錯,不然,很難……我就永遠學不會討人喜歡。”詹遠帆咳著,說話的聲音聽上去有點兒沮喪。
我忙安慰他:“您混得那麼好,當然用不著……不像我,太需要別人的幫助了。”
詹遠帆急促地笑了兩聲:“你固然不幸,卻又幸運,有這麼關心你的哥哥……還有朋友。”
我的頭歪了一下。朋友?什麼朋友?什麼朋友那麼關心我?詹遠帆知道的,是不是歐鵬?不可能是我的同事,他才來第二次,應該看不出來到底誰是我的朋友。那麼,他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