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竹瀝滲出,看起來如同鮮血一般,已無一絲生機,張潛沉默片刻,將腦中雜念除盡,一揮手,將地上的竹節收集起來,忽然發現其中一截與別的略有不同,用神識映照,這才發現竹節上刻著一道青色的符籙,仙意盎然,其中隱有意識尚未消散,頓時心驚,問道甲山:“這道符籙是做什麼用?”
“這是天庭頒發的敕令,乃是凝聚香火信仰之用,也只有領了敕令的神靈才算是天地正神,似之前那魔頭驅使的神靈,便沒有,所以就是邪神。”甲山看著張潛手中散亂的竹節,也是有幾分悲慟,他與孤直公雖然交情不深,但畢竟做了近百年的鄰居了,此時難免有兔死狐悲之心,而後似想到了什麼,面露一絲欣喜之情,說道:“其實孤直公如今並沒有死……不對……應該說是還有辦法相救,敕令便相當於神靈的魂魄,只要敕令還在,便可以幫他重新凝聚神體。”
“如何做?”張潛雙眼微闔,似有興趣。
雖說誅殺澹臺一脈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也算是復仇,能平復他心中遺憾,但並不足以挽回一切。
“其實什麼也不需要做,只需將他留在萬竹嶺中,百十年之後,匯聚起足夠的香火信仰,他便有可能復生。”甲山道。
張潛聞言微微皺眉,道:“之前萬竹嶺中因我出了些變故,這辦法暫時行不通,而且百十年太久,我若替他在人間立下廟宇,接納香火信仰,可否能行?”
“行是能行,人為萬靈之長,所能提供的香火願力比草木蟲魚、飛鳥走獸強大百倍,若能得人間香火,恐怕兩三年內,孤直公就可以重新凝聚神體,只是這件事情做起來恐怕有些麻煩,神靈之間各有封地,不得擅自僭越、交叉,你替他在別處建立廟宇,就相當於去別人碗裡刨食,當地的城隍、土地肯定不會坐視不理,何況想讓人信奉你,也不是光建立一座廟就能行的,必須讓人覺得你很靈驗,可孤直公如今什麼也做不了。”甲山搖了搖頭,不太看好此時。
“這事由我去做,你不必艹心,孤直道友因我而死,我豈能坐視不理。”張潛擺手道。
“既然孤直能夠救活,李漁那小子相必也還有救。”張潛將那帶著符籙的青色竹節收進了微塵洞天之中,而後動身趕至清水河邊,便見河灘亂世從中散落著一片赤金色的魚鱗,李漁的身軀早已化作流光消散殆盡,他心頭一陣惘然,先前承他情義尚未報還,如今又害他殞命,心中深深負疚,走上前去,拾起金鱗,用袖口擦去上面的灰塵,便見其中一道金色敕令在緩緩流轉,問道甲山:“這小子的敕令怎麼與孤直公的不同?看起來似乎還要高貴一些。”
“天庭、地祗、陰司,其實就如人間官場一般,自然有品階之分,在我們地祗的體系之中,神靈也分為四個檔次,最高統御者為東嶽大帝,鎮守泰山,乃是天庭與人間溝通的使者,是歷代帝王受命於天、治理天下的保護之神,其敕令由天庭之主昊天金闕玉皇仙王親手所書,稱紫書敕令,在下一等便是道長眼下所見的金書敕令,為東嶽大帝親自冊封,鎮守天下名川、大山還有皇城,再次一檔,為赤書敕令,多為人間大城之中的城隍,最低的則是青書敕令,如我與孤直公,便是由巫山山神冊封。”甲山在旁解釋道,而後神情略顯恍惚,苦笑道:“李漁這小子雖然實力比我都差,可他領的可是不折不扣的金書敕令。”
“這清水河怎麼稱得上名山大川?”張潛微微詫異。
“李漁以前本是岷江水神,可後來被一頭修煉了千年的老龜篡奪了神位,才流落到清水河中。”甲山回憶道。
“怎麼一回事?”張潛卻是知道,想要封神可不是那般容易,要麼像甲山這樣,積累下功德,提名封神,要麼像孤直公那樣,修成妖道,然後恭順天地,受招安冊封,然而李漁修為明顯低的一塌糊塗,若非封為神靈,凝聚了神體,估計如今連化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