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腳步聲大起,賀穆蘭回頭一看,頓時睜大了眼睛。
長安太守府的牢獄多大?居然關了這麼多人?
除了那些樓下的羌人,被盧水胡人救出來的,有一看就是亡命之徒的兇惡之人,也有連腿都在打哆嗦的老人和婦孺。有一個婦人的衣衫幾乎是不能蔽體,賀穆蘭實在是看不下去,脫了外衣給那婦人拋了過去,堪堪能遮住全身上下。
“高深不是鎮戍校尉嗎?這牢獄裡怎麼還有老弱婦孺?這樣連路都走不動的老頭子,能犯什麼錯?”
賀穆蘭低聲自言自語,開始對長安的鎮守太守起了疑心。
“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突然起煙?”狄子玉和其餘羌人被盧水胡人救了出來,可他們的武器和身上所有的東西都被高深沒收了去,所以手無寸鐵身無長物,見到這種情況心中也是發慌。
“牢頭和獄卒們都去了哪裡?”
蓋吳見這青年這時候還有時候東問西問,忍不住一翻白眼:“廢話那麼多,先離開這裡才是正經!”
賀穆蘭見玉翠好生生的被狄子玉護在身後,心中鬆了口氣。赫連止水和其他人一樣用布帕捂住了整張臉,狄子玉卻無法知道他的身份,只以為是個小姑娘。
盧水胡人下去時殺了在羌人那層放煙的獄卒,而賀穆蘭率著眾人衝出牢獄時,卻發現門口有一些兵甲齊整的私兵正在和一群守衛拼鬥在一起。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不少獄卒,顯然之前已經被這些私兵殺了。
“是之前借給高將軍湊數的私兵,我朝家父的故交借來的!”赫連止水壓低了聲音在賀穆蘭身邊說道:“不過我把他們安置在飛雲樓了,不知道他們為何會到這裡來救我們。”
“大概是高將軍見情況不對,給他們送了信。事不宜遲,我們快走!”賀穆蘭領著一干盧水胡人和羌人、牢中犯人,匯合成一支生力軍,立刻朝著那些守衛衝了過去!
外面的私兵和守衛原本人數相當,可來了賀穆蘭一行人,尤其打頭的是賀穆蘭這樣的武將,立刻潰不成軍,四散而逃。
賀穆蘭的這支隊伍原本就是胡亂拼湊起來的,大難一過,敵人又潰逃了,這些犯人也好、羌人也好,趁機就要逃跑,也跟著潰逃的守衛往四處分散。
就連狄子玉,也率領著自己的人馬往太守府外衝去。
這種局面是最混亂的,就算是賀穆蘭也沒有辦法衝破層層人堆去把玉翠救下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狄子玉把玉翠打橫抱起,在一群羌人的掩護下往外跑。
“翠姨,翠姨……”
赫連止水緊張的握著賀穆蘭的袖子。
“他們又把她擄走了!”
然而沒有片刻功夫,令人好笑的一幕就發生了。
原本逃出生天往外狂奔的一群人,像是被什麼可怕的東西驅趕著似的又掉頭跑了回來。
“出什麼事了?”
賀穆蘭錯愕。
賀穆蘭身後的蓋吳和盧爾泰等人卻聽到弓弦上緊的聲音,驚慌失措的高喊著眾人後退。
一陣讓人牙酸的弦驚之後,前方傳來無數人的慘呼,與此同時,已經跑出老遠的狄子玉等人也撤回了牢獄入口,幾乎每一個回來的羌人身上都帶著箭支,而且人數已經少了大半。
“我艹你祖宗十八代!竟然動用弓箭手!”
一群羌人亂七八糟的喊著。
“今有歹人劫獄,造成牢獄動亂,犯人大量逃竄。為了保護長安百姓的安危,本校尉奉太守之命,將膽敢逃獄者格殺勿論!全部圍起來!”
一個尖銳的聲音在黑夜中響起,血腥的氣息隨著他怪異的語調飄入眾人的鼻中,讓整個驚魂之夜變得更加荒誕可怕。
“放你孃的狗臭屁!鎮戍校尉是高將軍,什麼時候我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