斤的部將對他虎視眈眈,外面又有常山王和家中為他提供倚仗,這樣內外不是人的日子,他怕是早就被逼瘋了。
所以外界的百姓越誇他,越把他當做“高士”,他的部將就越憎恨他,而刮不到油水、又沒見到高深刮油水的頂頭上司王斤就越發將他當成眼中釘肉中刺,若不是高深的做的沒有一絲不妥,而且現在名望也高的不可思議,王斤早就命人將他殺了。
若說王斤為何這麼囂張,就要說一說這個人的背景。為何連常山王拓跋素和高深都不敢惹他。
王斤並不是靠打仗得到的軍功,他在徵夏時督造工程器械有功,這才從即丘侯晉升為淮南公,留下來鎮守長安,成為一地主官和主將。
事實上長安地方上原本就治理的很好,赫連定當時是棄城離開的,長安城幾乎沒遭受什麼戰亂的損失,王斤接管長安,要比拓跋素接管統萬要輕鬆的多了。
王斤能得到長安鎮守將軍一致,自然是身份貴重。他的嫡母是先帝的妹妹,是現任皇帝拓跋燾的堂姑,更是如今的黑山大將軍拓跋提的親姑姑,這位公主和拓跋提的父親拓跋曜乃是一母同胞。
為何要說嫡母?因為這位公主沒有生育,王斤是婢女所生,抱給公主撫養長大的。王家的血脈大概有些問題,王斤之父臨到死都只有這一個老來子,王斤的伯父更是到死都沒有一個兒子,所以王斤身上襲了他父親和他伯父兩個人的爵位,一人撐著兩個門第。
這位公主昔日在宮中時就極為受寵,下嫁給身為後族的王家,更是在王家呼風喚雨。她沒有生孩子,可從小把他王斤養大,自然對這個孩子溺愛無比,處處為他謀劃,這才讓他無驚無險的一直到了國公的地步。
也許是婢女所生,王斤的氣度長相一點也不像其父,由於被溺愛過度,武藝和文才都是平平。但他非常會用人,在督造工程器械、排程後勤之事上,有獨到的本事,這才能得了拓跋燾的任用。
這王斤有一個鉅富貴族之家的公子通常都沒有的毛病——愛財。這讓這位淮南公兼長安太守變得討人厭起來。
人人都以為長安的鎮軍將軍是撈錢最多的職位,實際上正因為這個職位被無數人盯著,王斤反倒不敢敞開手來搜刮,也不敢太過壓迫治下的百姓。但負責治安和徭役的鎮戍校尉卻是不然,這個官位最適合搜刮民脂民膏,往往都是鎮軍將軍的心腹之人,為太守或者鎮軍將軍提供財資,而將軍則為他遮風擋雨,平息民怨。
如此一來,“不是當官的貪/腐,而是最上面的那個被矇蔽”,每個老百姓都這麼想,鎮軍將軍才坐得穩。等錢撈的夠了,民怨已經到了極大的地步,再想個法子把鎮戍校尉罷免了,換個人坐,民怨自然平息。
這般迴圈一番,就是所謂的“慣例”。
至於被罷免的鎮戍校尉有什麼下場,端看和鎮軍將軍的關係如何,鎮軍將軍會如何保他。
反正錢已經賺了,家族也富裕了,只讓一個人受罰,這生意再好不過。
也許是拓跋燾看出王斤愛財,也許是常山王拓跋素不願意長安動亂,總而言之,高深這麼個謹小慎微的人,就被放在了鎮戍校尉的位子上。
王斤真是連晚上做夢都恨不得把高深給剁碎了餵狗,白天卻依然要笑眯眯地稱讚他“盡忠職守”、“辛苦了”,每日有無數親信投其所好盯著高深,把高深逼的不狎妓不欺凌,更加秉公執法,幾乎要成個完人。
時間久了,莫說高深累,王斤和王斤身後的一班人也都心累。
高深比王斤更加驚恐,因為一個人演戲演多了,是真的會受影響的。
他從小就受到豪強家庭的薰陶,已經習慣了人人都懼怕他,他高高在上,可為了不留把柄,他奉公守法,雖然沒貪墨到什麼財帛(他家富裕他其實也不太在乎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