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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患在哪,咱們都很清楚。皇宮裡那位爺只要不安靜下來,陳宜中去了,還有張宜中,李宜中,趙宜中跟著來。可文大人他答應去泉州與皇帝議事,配合大夥引蛇出洞,己經是最大的讓步。如果咱們再提出把皇帝軟禁起來的計劃,估計,每個人都得被他打上幾巴掌!”陳子敬抬起頭,幽幽地回答。
窗外閃起的電火照在他的臉上,清晰地照亮了他失望的神色。對手的表現太讓他不滿意了,從目前收集到的情報上來看,以陳宜中為首的保皇勢力要與大都督府拼死一博。蒙古人也有細作參與了此事。但大夥最想抓到的把柄沒抓到,小皇帝趙…a目前最大的錯誤只是縱容陳宜中聯絡大臣聯名彈勤文天祥,根本插手安排刺客的事。趙…a的兩個老師,陸秀夫和鄧光薦,一個態度暖昧,另一個正星夜向泉州趕,態度也不鮮明。
這遠遠達不到大夥之前的期待,在文天祥支援引蛇出洞計劃之前,陳子敬的諜報司和劉子俊的監察院,都得出了所有保守實力勾結到一處,即將不擇手段顛覆新政的結論。誰料到事情一路發展下去,因循守舊者也鬧得雷聲大,雨點兒小,最後只有陳宜中等十幾個人堅持行動。
“忽必烈己經誅殺了乃顏,穩定了遼東。蒙元即將以傾國之力與大宋決戰,如果咱們不再決戰之前把所有權力收歸大都督府,把後患解除掉,一旦在關鍵時刻出亂子,幾年來的苦功都要毀於一旦。這次行動,只能乾淨利落在最快時間內解決所有問題。不能拖泥帶水,給伯顏和忽必烈留下任何機會!”參謀長曾寰的語氣也有些急躁,單從軍事層面上,他對蒙元兵馬無所畏懼。但把軍事和政務攪在一起,參謀部的勝算就少了一半。因為以目前這種事態,保皇者就像一枚地雷,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於暗處拉響。一旦響了,造成的損失則遠遠大於元軍。
帶著溼滾滾味道的風掃過天際,吹得窗外的柳樹往來搖晃。枝條在風中飛舞瑟縮,彷彿對即將到來的夏日風暴,懷著萬分恐懼。
幾滴豆大的雨點砸在碎花玻璃窗上,砸得玻璃“啪、啪”做響。憋了一夏天的暑氣即將散去,隨著風,是絲絲的涼。
“這恐怕不太容易,文大人堅持的是平等,堅持的是從眾而不是乾綱獨斷!”想了一會兒,曾寰低聲議論。
這麼多年來跟在文天祥身後,他眼裡早己沒有了趙氏皇帝,心中也不止一次想過,如果讓文天祥來做皇帝,是不是所有錯綜複雜的事情都會迎刃而解。但每次他都清醒地告訴自己,這不可能,文天祥,特別是百丈嶺後清醒過來的文大人,絕不會容易一件黃袍披在他自己身上。
他追求的目標是平等,是從眾,而不是大權獨攬。他的理想是建立一個相對公平,並且每個人利益都能得到最大程度保護,人人都有議政權力的國家。這種國家裡,執政者只是順從多數人的意志尋找正確方向,而不是一言九鼎。
“如果大夥都推舉他做皇上,請他乾綱獨斷呢?”杜規低下頭,又喃喃地嘟S了一句,“咱們得快一些,伯顏不可能在荊湖老等著!”
咯嚓,一道電火,照亮所有人的臉。
第五章 風暴 (十)
正如桂規等人所擔心的,伯顏永遠不會是一個坐等戰機的將領,在鄂州修整半個月後,他突然發力,帶領大軍沿江而下,由磁湖、大冶直撲永興。守衛在永興的民軍將領鄭一恆抵擋不住,在鄒漢的命令下,逐次放棄白is山、回山、銀山等尚為完善的防線,退過富水。
伯顏得了永興,隨即大舉南下,各路民軍、破虜軍山地旅逐次抵抗後,因為眾寡過於懸殊的原因,不得不放棄武寧、分寧、建昌三座剛剛奪回沒幾天的城市,撤向ru州。
摸清敵軍動向後的鄒a立刻率大軍前迎,把中軍帳直接扎到了飛霞山上。敵我雙方在奉新、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