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內容,竟是新書的銷路。他大概已經醉暈頭了吧。
“呃,跟以往一樣,八字還沒一撇呢。”
於是,新之助轉向磯貝:“小久你的呢?”
年紀尚輕的磯貝久瞥了耕平一眼,說道:“大概……二十版左右吧。”
鷹派小說家和歷史小說家齊聲嘆息道:“什麼啊,這是。”
新之助舉起空酒杯,對椿說道:“再來一杯!再版了二十次,還入圍了直本獎。椿,第二瓶給我算在小久頭上,我是絕對不會再請這小子的客了。”
磯貝久笑著撓撓頭,喝起手裡的粉色香檳來。
13
“二十版啊……”
不知不覺中,青田耕平嘆了口氣。初版後再無加印的《空椅子》和人氣作品《藍天深處》竟同時入圍同一個文學獎。這就是文學獎的不可思議之處。人氣暢銷和其他評價體系並行不悖,在這個商業和數字就是王道的世界,這還是挺讓人振奮的。
“喂,別一張苦瓜臉啦。等拿到直本獎,給這個傢伙點顏色瞧瞧,我絕對挺你到底!”
和耕平一樣樸素無華也不叫座的鷹派小說家花房健嗣拍了拍他的肩膀。
“但這次最有希望的應該是第六次入圍的神山靜菜和第四次入圍的磯貝,直本獎的話,累計入圍次數還是有很大影響的。”
其實看看此前的結果就不難知道,摘得大獎的作家幾乎都不是初次入圍,且平均入圍次數都達到三至四次。戀愛小說家山崎瑪莉亞穿著一襲風騷得絲毫不亞於銀座女招待的深V連衣裙,坦然顯露傲人乳溝的癖好似乎已超越年齡,所向披靡。
“以往的話,我們還可以賭一賭,但這次小久和耕平雙雙入圍,賭不了嘍!”
不愧是一年兩度的出版界盛事。每一次,青友會的作家們總是興致高昂地猜測它到底花落誰家。雖是打賭,賭上的頂多也就是索芭蕾的酒錢,但這群職業作家卻玩得津津有味。
“怎麼等呀?”
或許是醉了吧,歷史小說家片平新之助突然大聲說道。耕平完全摸不著頭腦:“等?等什麼?”
醉意醺醺、眼神迷離的山崎瑪莉亞溼潤著眼說道:“啊?你原來不知道啊。就是等待直本獎評審會結果的儀式,一般會叫上責編,在某個店裡喝點小酒,等待結果公佈。入圍者多的話,甚至有三四十位大出版社的編輯們到場呢,只是不但花時間,氣氛還奇奇怪怪的,特別是落選的一瞬間……哎,其實也有作家一個人在家等結果的,不過大概是少數吧。”
耕平眼前浮現出編輯們一張張懇切期待的臉龐。十年的初版生涯中,責編們一個個離他而去,只剩下現在的三個,就算全都叫上也極為冷清吧。他決定問問磯貝。
“磯貝,那你是怎樣等的呢?”
長著大學生般幼稚臉孔的小說家靦腆地說道:“我不愛熱鬧,所以多半隻叫上入圍作的責編,找一個包廂,安安靜靜地等。”
磯貝久忽地笑起來:“結果呢,三次接連落選,還被評審們說來說去。哎,入圍直本獎不容易啊。”
入個圍就激動得小鹿亂撞的耕平這才漸漸明白此事的嚴重性。就像廟會里,比起一旁冷嘲熱諷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來,坐在左搖右晃的轎子裡的人何止辛苦十倍。
除耕平和磯貝久之外的所有青友會成員一致決定,就在索芭蕾等待大獎揭曉。不論他們兩人誰得獎,都要過來參加慶功會,如果兩人都落選,就直接華麗麗地舉行安慰會。不管得獎還是落選,在直本獎揭曉之夜喝到東方出現魚肚白似乎在眾多入圍者心裡已成為定例。
接下來的三週是如何度過的,耕平現在已印象模糊,他只記得的確如往常一樣趕在截稿之前寫好了稿子,因為小說雜誌的連載頁上已印滿了密密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