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白給他們倒茶,低聲問池魚:“那你今後打算怎麼辦?”
嗯?一聽這話,池魚猛地抬頭:“小侯爺?”
“這個先不論,今日來訪,是有事想請你幫忙。”收拾好心情,池魚笑道:“秋收大事,想必你一向有興趣。”
旁邊的人一襲青白攏煙織錦袍,被她撞得微微一晃,站穩之後,倒是沒責難她,反而開口問了一句:“你知道靜親王府怎麼走嗎?”
“是因為三皇叔立的軍令狀嗎?”沈知白挑眉,看了沈故淵一眼:“我聽父親說過了,三皇叔真是膽色過人。”
“抱歉。”知道是自己走路沒看路,池魚連忙先行禮。
或者說,是不長腦子。剛管事就下這麼大賭注,贏了就會得罪一大片人,輸了自己就貶為平民,所以不管輸贏,日子都不會好過。
這好像是她想要的回答,但怎麼聽著就是讓人高興不起來?池魚低頭疑惑地想著,還沒想出個結果,就撞著了個人。
“別在心裡罵我,我很記仇。”沈故淵睨著他,冷聲開口:“你就說幫還是不幫。”
“你長得不好看。”沈故淵嫌棄地道:“但比起那張狐狸臉,倒是好多了。”
心裡一跳,沈知白皺眉看著他:“就算您是長輩,讓人做事的態度也不該是這般。”
這是,在誇她嗎?池魚歪了歪頭,突然提著裙子追上去,眼睛亮亮地問:“師父覺得我和餘幼微,誰好看?”
“乳臭未乾的小子,能做什麼事?”沈故淵眼含譏誚地看著他:“要不是池魚舉薦,我今日不會來這一趟,你倒還端著架子了。”
“我沈故淵的徒兒,只有別人高攀的份。”輕哼一聲,他扭頭就往前走:“你不打扮的確沒人想要,但認真打扮了,也還看得過去。”
“誰乳臭未乾?”沈知白微怒:“論輩分我不如你,但在朝中做事,我可是比你做得多!”
“沒有。”池魚搖頭:“徒兒記得大仇得報之後要成親來報答師父,但是師父,我隨便嫁個平民百姓都可以,靜親王家的侯爺,以我這樣的身份,高攀不起。”
“有什麼用?”沈故淵慢條斯理地道:“朝廷庫收還是一年不如一年。”
“怎麼?”沈故淵皺眉:“你答應我的事情,忘記了?”
“你……”
池魚瞪大眼看著他,頭一次對自家師父露出了“你別是個傻子吧”的表情。
“好啦!”池魚頭都大了:“你們兩個都是一心想做好今年的秋收之事的,就不能心平氣和些嗎?”
這語氣,彷彿就像在說,這個菜攤的菜新鮮,賣得還不貴,你可以留意著,明日來買。
壯著膽子瞪了沈故淵一眼,池魚立馬轉頭溫柔地對沈知白道:“你別往心裡去,我師父說話向來不太中聽。”
前頭的沈故淵停下步子,回頭睨她:“沈知白人品上乘,用情專一,以後可以給你成親用。”
沈知白冷靜了些,看著她道:“你來開口,我定然是要幫的,只是我幫是幫你,不是幫別人!”
“對了。”快走到靜親王府,池魚才想起來,一臉茫然地問了一句:“我為什麼要打扮啊?”
“那就好。”池魚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一氣之下要拒絕了。”
但……基於這位爺不太好的脾氣,池魚決定不作死了,老老實實打扮好,跟著他離開茶樓。
“怎會。”沈知白深深地看她一眼:“要不是你,那日我怕是要在悲憫王府困上一整天。”
怪不得別人啊,沈故淵這個人,實在是神秘又強大,讓人很想摸摸底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
就這個理由?沈故淵聽著都覺得好笑。人就是這麼虛偽,不想幫的,給他十個理由他也能推脫。而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