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姐姐們用罷。”
賈母道:“既這麼著,鳳丫頭就過來跟著我。你太太才說他今兒吃齋,叫他們自己吃去罷。”王夫人也道:“你跟著老太太姨太太吃罷,不用等我。我吃齋呢。”於是鳳姐告了坐,丫頭安了杯筯筯,鳳姐執壺斟了一巡才歸坐。大家吃著酒,賈母便問道:“可是才姨太太提香菱,我聽見前兒丫頭們說秋菱,不知是誰,問起來才知道是他。怎麼那孩子好好的又改了名字呢?”
薛姨媽滿臉飛紅,嘆了口氣道:“老太太再別提起!自從蟠兒娶了這個不知好歹的媳婦,成日家咕咕唧唧,如今鬧的也不成個人家了。我也說過他幾次,他牛心不聽說,我也沒那麼大精神和他們盡著吵去,只好由他們去。可不是他嫌這丫頭的名兒不好改的。”賈母道:“名兒什麼要緊的事呢?”薛姨媽道:“說起來我也怪臊的,其實老太太這邊有什麼不知道的。他那裡是為這名兒不好,聽見說他因為是寶丫頭起的他才有心要改。”
賈母道:“這又是什麼緣故呢?”薛姨媽把手絹子不住的擦眼淚,未曾說又嘆了一口氣道:“老太太還不知道呢,這如今媳婦子專和寶丫頭慪氣。前日老太太打發人看我去,我們家裡正鬧呢。”
賈母連忙接著問道:“可是前兒聽見姨太太肝氣疼,要打發人看去,後來聽見說好了,所以沒著人去。依我勸,姨太太竟把他們別放在心上。再者,他們也是新過門的小夫妻,過些時自然就好了。我看寶丫頭性格兒溫厚和平,雖然年輕,比大人還強幾倍。前日那小丫頭子回來說,我們這邊還都讚歎了他一會子。都像寶丫頭那樣心胸兒,脾氣兒,真是百裡挑一的。不是我說句冒失話,那給人家作了媳婦兒,怎麼叫公婆不疼,家裡上上下下的不賓服呢。”
第四百二十九章 臨行之夜
寶玉頭裡已經聽煩了,推故要走;及聽見這話,又坐了呆呆的往下聽。薛姨媽道:“不中用。他雖好,到底是女孩兒家。養了蟠兒這個糊塗孩子,真真叫我不放心。只怕在外頭喝點子酒,鬧出事來。幸虧老太太這裡的大爺二爺常和他在一塊兒,我還放點兒心。”寶玉聽到這裡,便介面道:“姨媽更不用懸心。薛大哥相好的都是些正經買賣大客人,都是有體面的,那裡就鬧出事來。”
薛姨媽笑道:“依你這樣說,我敢只不用心了。”說話間飯已吃完,寶玉先告辭了,晚間還要看書,便各自去了。這裡丫頭們剛捧上茶來,只見琥珀走過來向賈母耳朵傍邊說了幾句。賈母便向鳳姐兒道:“你快去罷,瞧瞧巧姐兒去罷。”鳳姐聽了,還不知何故。大家也怔了。琥珀遂過來向鳳姐道:“剛才平兒打發小丫頭子來回二,說:‘巧姐兒身上不大好,請二忙著些過來才好呢。’”
賈母因說道:“你快去罷,姨太太也不是外人。”鳳姐連忙答應,在薛姨媽跟前告了辭。又見王夫人說道:“你先過去,我就去。小孩子家魂兒還不全呢,別叫丫頭們大驚小怪的。屋裡的貓兒狗兒也叫他們留點神兒。盡著孩子貴氣,偏有這些瑣碎。”鳳姐答應了,然後帶了小丫頭回房去了。這裡薛姨媽又問了一回黛玉的病。
賈母道:“林丫頭那孩子倒罷了,只是心重些,所以身子就不大很結實了。要賭靈兒也和寶丫頭不差什麼,要賭寬厚待人裡頭卻不濟他寶姐姐有擔待有儘讓了。”薛姨媽又說了兩句閒話兒,便道:“老太太歇著罷。我也要到家裡去看看,只剩下寶丫頭和香菱了。打那麼同著姨太太看看巧姐兒。”賈母道:“正是。姨太太上年紀的人看看是怎麼不好,說給他們也得點主意兒。”薛姨媽便告辭,同著王夫人出來往鳳姐院裡去了。
卻說賈政試了寶玉一番,心裡卻也喜歡,走向外面和那些門客閒談,說起方才的話來,便有新近到來最善大棋的一個王爾調名作梅的說道:“據我們看來,寶二爺的學問已是大進了。”賈政道:“那有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