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也不再說“貴島”而稱“咱們島上”,已把自己當作島上的成員了。
狄心越微哼了聲道:“此人說是要與老頭子切磋武學——他自稱天下無敵,找遍了天涯海角也找不著一個能與他放手一搏的對手,只有我家老頭子尚堪與他動手過招……”
狄心茹撇嘴道:“這人好狂——那咱們老頭子能勝得了他麼?”
狄心越搖了搖頭道:“不能——老頭子每回與那人鬥到兩百招後便再鬥不下去了,只因那人竟仍未見出全力,而咱們老頭子卻已是油盡燈枯了……”
狄心茹不由叫了起來:“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天底下難道還真有武功如此高的人?而且還是個年輕人?!”
狄心越苦笑道:“我也不信,但老頭子說得挺鄭重——他已敗給了那人兩次,第一次鬥到兩百招,第二次老頭子苦練了一年卻還是隻鬥到了兩百招,今年老頭子又練成了幾項厲害的功夫,但他卻仍沒有信心能去擊敗那人,甚至連戰平都很難……”
狄心茹又開始不住地搖頭:“我不信,我不信,你說什麼我都不信……”
白皚皚不由想起了丐幫幫主“浪子神鷹”王者風,他多少與“那人”有些相似——卻不知令人高深莫測的王者風與之相比又如何?
狄心越又道:“那人每年春暖花開之時就來,與老頭子談論一番再拼鬥一場後便又走了,來無影去無蹤,給老頭子說得真好似天際神龍一般……”他言語中多少有些不服氣,卻又顯得無可奈何。
白皚皚道:“那這人應當並無惡意了?”
狄心越苦笑道:“這可難說——他極力慫恿老頭子出去做一番‘大事’,還企圖得到大量的罌粟殼粉膏……”
狄心茹搶著道:“他是想用粉膏去控制別人,好達到他的某種目的——看來這人顯然是有極大的野心……”
白皚皚輕嘆道:“一個人若有了他那樣的本事,恐怕想沒有野心都難了……”
狄心越道:“眼看就要入冬了——還有幾個月那人又會來,不知這次或以後他會不會對咱們島上有所不利?老頭子盼你先練成‘海天心經’,然後再修煉‘芋葉功’——以你的資質,幾個月後定當大成,在海上追蹤那神秘的年輕人應該不成問題……”
狄心茹呆了片刻,忽將懷中書本遞給白皚皚,輕聲道:“你若探明瞭那人的底細,切勿與他動手,且先回來與我們商議再說——好麼?”
白皚皚深情地看著她,點了點頭,開啟書本就欲看起來——狄心越卻伸手合上書本,一邊道:“到海岸邊去看,去看那海,去看那天,只有那樣才能達到‘海天心經’的最高境界……”
狄心茹笑道:“然而這也是因人而異的——譬如說我和二哥,就算跳進海里、飛到天上,都修煉不到很高的境界……去罷,去正西方海岸那兒,我在遠處為你守著,不讓別人去打擾你……”
白皚皚依言向外行去,與狄心茹一起往正西方而走。狄心越則找到了幾個沒有去聽經的小娃兒和他同去弄蜜蜂。
正西方海岸有一大堵長長的、高高的巨巖,巖頂似一面大平臺,寬闊而平坦,千朵萬朵的浪花不時在它腳底下撲騰歡叫。白皚皚此刻就坐在它邊緣研讀“海天心經”,狄心茹則在百丈開外的一塊草地上為他守望。
“海天心經”開首引用了《莊子*秋水篇》之文,其間有云:“天下之大,莫大於海,萬川歸之,不知何時止而不盈”。它說起大海的壯闊,“夫千里之遠,不足以舉其大,千仞之高,不足以極其深”。而大海卻只謙遜言道:“吾在天地之間,猶小石小木之在大山也。”人比大海如何?大海尚是如此謙遜,區區一人怎可狂妄?自古以來的狂生們,恐怕也都只是被天地海川嘆笑的物件罷?
大海在天地間猶如小山小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