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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他的聲音我終生不忘。都說失明之後聽覺會格外敏感,或者我失明過一段時間,耳聰的優點還沒過去,因此在寂靜的黑暗中,他們二人說話雖然聲音極輕,我卻隱約能夠聽到。

只是……我忍不住抬頭看看天色,難道他竟一直在我門外?

“張義不見了。”水清揚冷笑,“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以他的功夫,你以為那區區地牢困得住他?他留下自然有留下的道理,走自然也有走的原因。”朱離聲音清淡。

“他的內力為替未浠療傷而耗去大半,琵琶骨又被姬暗河所傷無法提力,自己根本不可能逃走。”水清揚一字一字地道,“你晌午派人去找過他,怎麼這麼巧,半夜他人就不見了?”

我怔了下,頭有點暈,覺得聽得不是很真切,於是輕輕起身,蹭到門邊,才發現,這早已不是我住的那間帳子。也許是因為朱離靜王身份地位的不同,我也沾了他的光兒,如今的帳子是裡外兩間,透著微色天光,我隱約見外間的帳外,一坐一立兩人對峙。

他們是那麼親密而彼此信任的好友,而此時卻有種怪異的氣氛在之間流動,讓我不安。

“清揚,許多事,你不要管,也不必管。”朱離緩緩道,“有事我自會承擔,何況……張義真的不是……”

“我不要管?我也不必管?你是真想讓我置身事外,還是有事瞞著我?朱離,你又想瞞我到什麼時候?此時此刻,你放張義走,又是何居心?”

我怔了下,從來不曾見水清揚如此咄咄逼人的語氣,就算他壓低了聲音,卻含了怒意與冷厲。

“這是她留下來的條件,也是她的心願,我必要成全。”朱離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似乎有無限的嘆息和壓抑的痛楚,我心卻只有酸楚——他,竟真的因為我的一句話放了張義?

當時我說這句話時固然是真心實意想救張義,卻又何嘗沒有為難他的意思?畢竟他身為王爺監軍,又要在姬暗河手下放人,除非他真的不顧他的名聲和地位。

“別跟我說這個,也不要用未浠當藉口……”水清揚冷笑,聲音略有些高,片刻間又壓低了聲音,“我聽說你跟張義之間早就有交易,那又是什麼?堂堂大奕朝王爺跟西遼達丹部的王,又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是指……朱離託張義在天牢裡救下我,又一路相護我至邊關麼?不要說水清揚想不到,若不是聽張義親口所說,我又何嘗相信。

其實當時在崖邊,張義已然在情急之下說出口,只是那會兒我卻不信。

可如今細細想來,似乎一切又在情理之中,種種謎團迎刃而解——此時此地才知朱離一直不曾棄我不顧,可竟是如此充滿了戲劇性的結局。

我咬咬唇,口中苦澀不已。

“情非得已。”我聽朱離輕聲嘆息,“並不是有意瞞你,一是時間緊迫,二是……”他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似乎後面的半句嚥到了口中。

“說穿了,你竟連我也不信了,朱離,不,靜王爺,想不到你為了那個位子,竟不擇手段到了這般地步……”水清揚的聲音驀然高了幾分。

“清揚……”朱離的一聲嘆息幾乎微不可聞,似乎想說什麼,之後卻是無語。是無從說起,還是預設?

我心卻驀的跳漏了好幾拍——朱離,竟真的覬覦那個位子?怎麼可能?!

言相逼

“你私通遼人,所為何事?你放走張義,又意欲何為?姬暗河已將張義的身份傳了出去,現在全營上下所以軍士都知道他是契丹人,你此時放他走,難道就不怕引起軍隊譁變?這個結果可是你承擔得了的?”水清揚冷冷道,“昔日世子府裡的所謂重傷,一路以後的所謂毒發,寧王府裡的絕情相棄,如今的衣錦王侯手握兵權屯兵於此,靜王爺,你到底要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