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有個煙火作坊,幾個皂衣漢子也只是為了保護秘密的煙火配方不被同行窺走。你看,所有可疑的地方居然都有合理的解釋。”
鬱竹沉吟片刻,道:“殿下若有空,可去嚐嚐豐樂樓名聞遐邇的蓬萊春。”
“蓬萊春?”晏之臨的目光攸地落在她臉上,“豐樂樓的蓬萊春,味道確實挺不錯,怎麼呢?”
鬱竹將孫嶺海的推理說了一遍。
晏之原笑道:“你爹手下辦差之人,倒還有幾個頭腦清楚、辦事幹練的;不過,你一個女孩兒,跑去那裡瞎摻和個甚麼!那次,你可幸虧遇上本皇子了!”
鬱竹聽他如此大言不慚,忍不住“撲哧”一笑。晏之原斜睨她一眼,看樣子心情也不錯。他向前邁了幾步,卻又“哎喲”叫出聲來,身子也歪了歪。
鬱竹不及細想,伸出手去扶了他一把。他皺著眉,勉強走了兩步,最終坐到了靠凳上。他抬起頭來。兩人目光相對。鬱竹攸地縮回手,後退半步。
晏之原無奈地笑笑,道:“我今天找你來,也沒別的事,就想見見你罷了;在宮中靜養了一月,不能外出,實在太寂寞了。”
靜默一會,鬱竹答道:“殿下,陪人說笑解悶,並非鬱竹所長。”
晏之原習慣性地扯扯唇角,道:“你這個人,還算有自知之明呢!鬱竹,說真的,你有時沉悶、無趣又生硬,瞧著真叫人生氣!阿黛阿蘿她們,性子活潑,人又可愛,比你討人喜歡多了。”
鬱竹抿抿嘴角,並不著惱。她仰頭看看亭外天空,道:“時辰不早,殿下,鬱竹先走了。”
晏之原“哼”了一聲,道:“來便來了,說走就走,來去好像一陣風,半點不顧別人感受!走罷走罷!”
鬱竹屈膝致意,後退。
晏之原默默看著她,忽道:“鬱竹,你一向以恪守臣子本分自居,本皇子問你,陪主子聊天解悶,讓主子滿意開懷,難道不算臣子應恪守的本分嗎?”
鬱竹從容答道:“殿下身邊並不乏擅長此道之人,鬱竹何必多此一舉!倘若殿下某天再陷險境,鬱竹定當恪守臣子本分,就算拼卻性命,也是在所不惜!”
說罷,她轉身跨出亭子,走上九曲橋。她的背影修長而苗條,烏黑的長髮直瀉腰際,隨著腳步的移動微微散開來,淺黃的襦裙一角迎風輕輕翻飛。
晏之原坐在原處,目光追隨鬱竹的身影,直至她走完九曲橋,消失在小徑盡頭。他猛地將身子靠在圍欄上,緩緩仰起了臉。
他的臉完全暴露在陽光下。
挺直的鼻樑,尖尖的下頜;明亮的雙眸中,映著晴空麗日。許是陽光太過刺目,他又閉上了眼。
“呵――”
一朵淺笑浮起,漾開,在他的嘴角久久盤旋。
不知何時,太陽躲進了厚厚的雲裡。天空陰了下來。那張俊美異常的臉也隨之暗沉模糊。
池中,碧色的浮萍星羅棋佈,怒放的蓮花挺立水面。一隻紅眼蜻蜓“嗡”地掠過,一片粉色的花瓣飄飄蕩蕩、悄無聲息地墜於水中,緩緩隱沒。
…
走進隆福宮,鬱竹卻從翠瀾那裡得知,王爺一早就往武德殿去了。
翠瀾道:“昨兒傍晚,皇上派人來宣今日要召見王爺。所以今兒一大早,他就去了武德殿。臨走前,王爺特地囑咐奴婢,要好好伺候著姑娘,也請姑娘在這裡隨意逛逛,他下午就回來。”
鬱竹在隆福宮待得最久的地方是晏之臨的書房,所以,她直接去了那裡。整理了几案、書架,又將瓶裡的花重新換過,由於在繁秩宮耽擱了不少時間,這一番收拾下來,就到了中午。她由翠瀾伺候著用了午膳,又去院中獨自散了會步,仍舊回到書房。
她從書架上抽出本書來,靠在晏之臨常坐的太師椅裡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