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星系相隔得過於近了,微生柳還能看見駕駛艙裡那個奴隸主的面孔。
從他的口型能分辨,大概在持續輸出垃圾話,以及一下毫無意義的謾罵。
“好煩。”微生柳皺眉說,“不想聽。”
“你可以把我放下去。”砂金平靜地回應,“畢竟是衝我來的。”
“那可不行。”
她進來這個憶泡就是為了打撈人。
聯想到黑天鵝之前說要復現一顆行星炸燬的場景,微生柳又沉重地嘆了一口氣。
明明她是這樣與世無爭的一個好人,為什麼總是要她幹一些出格的大事。
她只想過平靜的生活。算算宇宙,研究感興趣的課題。
微生柳說:“你不是說我是邪惡的女巫嗎。現在,該給你看看我的魔法。”
將簡單的物體分離開會釋放出能量。而將微觀的粒子分散會釋放出大量能量。
這一點已經體現過了。
星體爆破的瞬間,像一場巨大的煙花。
從憶泡裡撕裂開一道通往現實的口子。
這是一條通往虛假現實的道路。
即將離開憶泡的此刻,砂金回過頭。
“可你憑什麼認為,我會一直贏下去?”
“因為我相信卡卡瓦夏?”微生柳笑了一下,說。
憶泡裡的度過的時間與外界不同,明明感覺有幾年,但是進去之前,微生柳看了時鐘,發現才過去五分鐘。
一旁的砂金帽子帶歪了,掉落出幾顆形狀各異的珠寶,他乾脆大手一揮,分給鍍金的小朋友:“你們拿去玩吧。”
微生柳:“……”
微生柳:“這位朋友你還好嗎?腦子還清醒嗎?一加一等於幾?”
砂金站直,金色的頭髮因為晚風而吹得有些凌亂,孔雀一樣的眼睛望向微生柳。
她現在依然保持著最後的人形,坐在高一點的地方。
“所以真的是神奇小貓啊。”砂金捂著額頭站起來,“雖然你會說話,就已經很不可思議了。”
“是啦。因為不負責任的主人走丟了,還要我去撈人。”
附近行駛的交通工具發出提示音,街頭塗鴉的燈光變換著光芒。砂金看向這個恨鐵不成鋼的少女。
一瞬間回想起了很多。
比如在憶泡裡因為是不成熟的小孩子心性,每天還要聽講故事。又比如在沒有認出她的時候,鬧著說一些奇怪的話……如此種種。
砂金轉而從捂住額頭,慢慢變成了捂住自己的臉。
微生柳俯身,從底下鑽過去,很有興致地去看砂金的表情:“怎麼?真尷尬啦?”
和從前見過的遊刃有餘不同,砂金此刻顯然有種“黑歷史都是高畫質”的感覺。
“你的記憶力怎麼樣?”片刻,從捂住的衣服布料中傳來悶悶的聲音。
“很遺憾。是過目不忘的那種聰明型別哦。”微生柳有種貓逗魚的樂趣,“記得清清楚楚的。如果你需要的話我還可以建一個模在大劇院的熒幕上廣播復現——”
“……不必了。謝謝。”
與砂金的侷促窘迫不同,微生柳很少見到他這副模樣,此刻很是新奇,她疑惑地詢問:“有那樣不堪回首嗎?我反而覺得還挺可愛的。”
特別是卡卡瓦夏,小孩子,尤其是懂事的小孩子格外好玩。
說到這裡的時候,砂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又湊近了她。
這個角度能看見他長長的睫毛。
他睫毛真的好長,眼睛的顏色也絢爛得格外燦爛。
“嗯?你怎麼了?”微生柳問,“是哪裡不舒服麼?”
“有些暈。”
砂金說